撚滅了煙,雙手抱在腦袋後邊兒伸了個懶腰。猛然想起握著的那個東西,趕緊攤開手看,又是一陣沉思。
目光掃到窗外,見風兒揚起片片黃葉,不覺有些自嘲。難怪會想他,竟是秋天不覺間降至。秋天麼,一個會讓人亂想念別人的季節。
有點想念他,更想念她。
次日在廂房用過飯,她盤腿在地桌兒上寫寫畫畫。
白蘭進來焚了一柱香,被風兒一稀釋,若有似無的檀香味,微醺。
她把筆在手上打了個旋兒,然後在本兒上寫下一行‘除了人民幣,幸福,還可以是把握身邊能把握的一切’。
樂伊扔了筆,拈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裏,隨手翻了幾頁本子,瀏覽著前頭記的東西,那隻手不忘端起茶碗順上兩口清茶。
忽然看見曾經記下的工作記錄,不由得歎了口氣,失落的伏在幾案上。捏起邊上的筆,在本上亂畫。猛然似是想起什麼,斜斜的寫下幾行字‘妥協,有時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倏然,又用篆字寫下一行‘到此般般放下,從此步步高升’。
這是福建武夷山天遊峰,一個石碑上的刻字,曾一度被她當成佛祖的點化,認真的寫過很多遍。
閉上眼睛回想曾經的刻骨銘心,和舍不得的她,他,它。想著想著,竟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
“啊?什麼?幹什麼?”樂伊擦著口水蹦起來。“啊我夢著劫持人質了,嚇死我了!那個……什麼事兒?”
“額……祈小王爺在府門外候著,要小姐快些……”白蘭怔了怔。
“酉時了?”樂伊一臉吃驚。
“……是,酉時了。”白蘭一頭霧水。
“我勒個去……頭一回發現自個兒這麼嗜睡……趕緊的,去換衣服去!別忘了發髻!”樂伊催著白蘭。
“……是。”白蘭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樂伊趕緊扒下外衣,換上祁家驥那件被改良的袍子。束發髻的時候想了想,紮了個跟祈恒禦一樣的,背後耳後都散了些許碎發,頭頂別一根白玉簪子。對著銅鏡一看,翩翩佳公子一個!齊活兒~!
轉身去幾案上拿門票,忽然看見躺在邊兒上的玉佩……索性懸在腰帶一側,哈!看起來更是增分不少。
出來時正碰上白蘭,她竟穿了一身棗紅色的男兒袍子,高束的發髻上一根檀木簪,看上去倍兒精神,惹得樂伊一陣兒樂兒。
兩人紛紛到馬廄帶了馬,然後出了祁府。
果不出樂伊所料,他瞪大了雙眼像看僵屍一樣看著那一主一仆。
樂伊無意間發現,祈恒禦看見她腰間懸的玉佩時,打了個愣神兒,然後若無其事的上了馬。
她和白蘭也紛紛上了馬,跟在祈恒禦身後一路揚鞭奔了銜香燕。
三人穿到藏嬌閣的時候,正值賓客初初入場,從走廊俯身向下一瞧嗬~!頗有大會之前的氣氛。
三三兩兩的聚堆兒說笑,身邊兒圍轉著幾個嬌羞的姑娘,男的女的臉上都洋溢著媚笑。
再看這閣裏的布置,本就華麗的氣息裏,又用輕紗帷幔裝飾出一派柔美的視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