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深巷盡頭是秦桀的府邸,青灰色的磚牆一路延伸。夾道栽的兩行垂柳柔柔而立,被打馬而過的風撩的翩翩起舞。
秦桀把樂伊請到正堂,秦桀親自吩咐準備去了。樂伊獨自溜達觀摩著。
要不是她親眼看見,幾乎不能相信一個天天出入聲色場所的,緇琦第一青樓的當家的,居然是這麼個彬彬有禮的公子哥兒。而且照剛才婚宴上的勢頭,這小子身家也挺殷實的,老爹指不定是個什麼官兒呢。……可他老人家怎麼就能容忍他兒子開青樓呢?……難不成是背著的?……估計他老爹是不知道這麼檔子事兒……嗯,非常有可能,去銜香燕的人沒幾個知道藏嬌閣。可是這主好端端的開什麼青樓?為了錢?還是為了自己消遣方便……估計倆都有……
樂伊正在這兒自己瞎琢磨呢,隻見簾籠一挑,進來個閻王。
來人一襲素白長袍,領口袖邊都鑲著金邊兒掐著金線,腰間橫一條金白相間寬腰帶,兩邊兒分別垂掛著玉佩。緊束的發髻上挺著一支白玉簪子,耳邊頸後的長發更添了兩分柔情。唯一不相搭的就是他一臉傲氣的麵容。
“你怎麼在這兒?”樂伊有些吃驚。
他沒答話。正在這會兒,秦桀挑簾進來了。
“正要尋你去,竟先來了。”秦桀十分隨意自然。
“若知某人在此,定不會如此魯莽。”他話裏夾槍帶棒。
“祈恒禦!!我招你惹你了犯得著讓你這麼不待見?!你不爽的是你哥哥不是我,別我麵前嘰嘰歪歪的啊!好歹咱倆也碰過杯稱過哥們兒,反複無常器量狹窄!得~姑奶奶我不在你麵前礙眼了!您呐!慢慢兒吃!”樂伊吼完一摔簾子大步跨了出去,氣衝衝的穿過二進院直奔府宅的大門。
“趕緊把馬給我牽來!”樂伊衝門口的侍衛狼嚎一聲。
侍衛們嚇的一哆嗦,一個個心裏都犯合計,心說這姑娘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是笑靨如花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火冒三丈的呢……人瞅著也挺好看的,可怎麼一發起脾氣來跟夜叉似的……得,還是趕緊把馬給人家牽來得了。
屋裏這邊兒的氣氛,也不亞於外頭。
“還不去追了回來?”秦桀提醒他。
“……”祈恒禦抬頭看天花板。
“倘若今日放走了,待日後再見,怕不是相顧無言,便是形同陌路了。”秦桀揭著他的假麵具。
“……”祈恒禦一臉無所謂的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甩開合上。
“我去瞧瞧下頭備的如何。”秦桀挑簾籠出去了。
秦桀前腳剛出去,祈恒禦後腳就甩飛了簾子大步流星的衝了出來。
到府門時,樂伊正在上馬。
“前些日子酒宴上!你曾言脾氣秉性使然,而非十惡不赦之徒!緣何今日卻因此動怒反食其言?”祈恒禦擋到樂伊馬前,目光閃爍不定。
樂伊從見他狂奔出二進院的時候就想樂,這會兒再看他佯裝鎮定的變相挽留她,她差點兒沒憋死……還不能笑。
“因為我不招你待見。”樂伊從馬上俯下身子,挑逗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輕聲衝他道:“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