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丫頭?!”
“王爺?!”
樂伊來來回回打量著這倆人,狠狠的掙開了他的手,咬牙切齒的自語道:“這TM的是2011的中國麼!!”那丫頭一臉‘你被門擠了吧’的表情望向她,喃道:“回小姐,此地乃是大祈國……”
“嗷~~~~~~~~~~~~~~~~~~~~”樂伊崩潰的哀號一聲,一腦袋砸他肩膀上繼續嚎叫:“老娘一手操辦的‘金牌模特’要折你手裏了!”
他本就緊顰的雙眉此刻更是緊鎖在一起,感受著她散發的濃濃毒怨之氣……
樂伊在這張黃白帳子的床上已經癱軟一整天了,粒米未盡滴水未喝,撲上去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幾乎連動都沒動。
那個傳說中的貼身丫頭已經在床邊兒轉悠了N回,一個勁兒的叨叨小姐您吃點兒東西吧小姐您喝口茶水吧小姐你怎地怎地……順手還抽過被子蓋了蓋又掖了掖。
樂伊通通無視。
其實她是想無視這兒的一切。包括自己。
多不容易才換來的幸福,多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多不容易人生走上正軌,多不容易把事業一點點開拓出來!結果被這瘋子的出現席卷了所有!這幾年來她浴血奮戰苦苦爭取的幸福就這樣拜拜了?!你大爺的爺的!
濃重的無力感惹的淚水連連決堤。腫著一雙眼睛,唔噥著鼻子趴在床上裝死人。她覺得周身都籠罩著一片灰暗中。連投射進來的陽光都是灰的。
段子麵兒的床單被擰出大片大片的折痕,樂伊心裏心外早把那個倒黴王爺都揍了個麵目全非了。抽抽搭搭的轉了轉身子,又倒過頭來曆曆細數混到如今這步田地,她曾付出的,讓步的……揪心!情到深處不禁又放生大哭,嚎啕聲一陣強似一陣,直把這中堂外堂守著的丫頭侍婢哭的是心驚肉跳,估計沒幾個聽過哪家大姑娘哭的這麼不要命的,一個個是垂首而立,唉聲歎氣。
她似乎忘了現在躺的是幾百年前的床榻,以至思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拔也拔不出來。
兩天。
三天。
三天都過去了,除了撐著身子下床找馬桶尿尿,就都撲在床上逃避現實。過往的事情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了接著想,想累了繼續睡,翻騰,翻騰,翻騰,她和往事一起在床上翻騰。
偶爾清醒了,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恍惚。窩在床角裏,無力的抬起手來,端詳著掌心曲曲折折的紋路。大家一定都急瘋了,找不到她,媽媽一定是急壞了。
她雙臂環住膝蓋,埋起腦袋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這些天她掙紮過,鬧過,吼過,祈禱過。可見著實實在在的太陽東升西落,實實在在的房子院落,實實在在的人和動物各跑各的…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卻刻意的逃避著,不想去想。
如果能逃離現在,她一定不再天南地北的亂闖蕩,專心聽媽媽的話。如果能回到2011,她一定珍惜和哥哥的短暫相聚,不跟他對著幹……她的事業,她的朋友,她的黑色A6,她剛架回家的純進口智能跑步機……
於是,又哭了。
哭累了,複又沉沉睡去。夢裏都口齒不清的喃喃著回家。
好好的一個夜,又愣是沒睡踏實。
樂伊知道他來過幾次,都沒直接進來。這次,也一樣。見他站在簾櫳後匆匆撇上一眼,低低的和旁人囑咐些什麼就慌忙走了。
木木的看著從窗欞上透進來的陽光,在白瓷杯上亮起晶瑩的光圈。深色緞麵兒的桌布被陽光籠罩著,泛著和暖的光暈。
口渴了。
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直朝桌上的瓷壺撲過去。抄起茶壺咬著壺嘴就是一通猛灌。茶水由淡到澀,見了底兒了才喘著粗氣丟放回去。軟綿綿的身子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圓木凳上,驚的她輕呼一聲趕緊拉著桌沿穩住,好半天才冒著虛汗定了定神。
“小姐!小姐你醒了!奴婢吩咐膳房給您燉些滋補的!……奴婢給您打水靜麵去!”外麵的丫頭聽見動靜急忙衝進來一通嚷嚷。
樂伊遲鈍的抬頭看她,見是白蘭,笑了笑道:“不用打水了,我不洗臉,給我準備點兒熱水吧我想洗澡。”
整三天不洗澡,她這可是頭一回。
“是!”白蘭遲疑了一下應聲下去了。剛出去沒一會兒就托著個漆盤回來了,掂起盤裏的白衣服就要幫樂伊穿上。樂伊一把接了過來披上,也沒道謝。白蘭也沒再言語轉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