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是一塊黑黝黝的片狀物,通體布滿細小紋路,看去像是一些圖案,四邊整齊,卻不規整,一邊還有一個鋒利的刃口,霧鳴不小心便被劃破手指,頓時一滴鮮血滴下,那一滴鮮血滴在了鐵片上,霧鳴不由奇怪,自己受傷時從不流血的,沒想到被這鐵片劃破手指竟然破天荒的流血了。
當霧鳴想要用袖子將鐵片上的鮮血擦淨時卻發現已經幹了,而且沒有在鐵片上留下半點痕跡,一旁的老盧頭和星羅狼看到這個情景不由臉色一變,之後老盧頭才道:“快快去休息吧,今天說了這麼多,你的小腦袋恐怕受不住了,以後的事情我慢慢和你說,好好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走!”
入夜,霧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白天所見所聞太過驚世駭俗,自己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隻是反複看著那一塊奇異鐵片,雖然在夜晚,霧鳴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霧鳴總感覺這片鐵片有些奇怪,觸手涼涼的,握在手中無比舒服,好像心思都平靜下來,會不會是一件法寶?腦子裏還是不住在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一切像是一場幻夢,可又是這麼真實……
屋外,一個身影站在黑暗中不住歎息,旁邊突然又有一個身影出現,卻是星羅狼,他輕輕道:“前輩睡不著嗎?”
老盧頭長歎一口氣道:“睡不著啊……三十多年了,又要回去了……”
星羅狼道:“我有一事想請教前輩!”
老盧頭嗬嗬笑道:“但說無妨。”
星羅狼道:“晚輩聽說霧鳴體內的是血靈,不知是何種邪術?”
老盧頭道:“也怪不得你不認識,自兩千年前魔道‘魔血宗’和‘厲魂宗’被正道各派殺滅殆盡之後這種法術就隨之不為人知了,我也隻是以前在一些典籍中無意知曉,在霧鳴身上是第一次見到。”
星羅狼眉頭微蹙,道:“難道以前輩的身後修為也無法驅除嗎?”
老盧頭道:“要驅除也不難,隻是這血靈是一種極邪異的法術,乃是一團已具備靈性的法靈,與霧鳴的神魂緊密相連,一旦驅除之後霧鳴的神智便會崩壞,我十年來不斷想方設法將血靈封印,可這血靈極是詭異,連周天神禁都不能將它完全封住。”
星羅狼聽罷不由失聲:“法靈!周天神禁!”
“不錯。”老盧頭轉頭看著星羅狼道:“你以前好像還對我有些敵意,現在對我似乎有些改觀了?”
星羅狼凝視著老盧頭道:“開始我就發現霧鳴身上有些不正常,我以為是因為前輩的關係,但後來我發現前輩對霧鳴很是關心,在現在看來以前輩的身份也不屑做那種事的。”
老盧頭笑道:“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星羅狼陽光一凜道:“在三十多年前突然隱世,通曉周天神禁,而你姓盧,除了‘星火神君’盧青峰再無他人!”
老盧頭聽星羅狼這麼說眼中忽有精光閃過,但隨即又變得柔和,地笑道:“什麼神君不神君的,不過虛名而已,不過要說我以前所作的事情,可以算是魔道中人了,這你又是怎麼看的,你星羅一族可是在正道同盟中啊!”
星羅狼仰望天空,慢慢道:“原本我以為魔道中人盡是可殺之輩,不過這段時間我聽霧鳴講了很多故事,正邪非天定,正道中人不一定全是正氣凜然,魔道中人也不一定都是邪惡之輩,正邪一念間,分事不分人,前輩不是也會對一個小童心存憐惜嗎?”
老盧頭嗬嗬笑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又這番想法,還有一身不俗的修為,不愧是星羅一族,難得,不過隻怕你這想法不為正道所容啊。”
星羅狼眼中露出一絲傷感,淡淡道:“我已經不是星羅一族的人了……”
老盧頭不由驚訝,轉頭看著星羅狼,星羅狼笑笑道:“我為一個魔道女子叛出家族了……”
次日清晨,霧鳴帶著準備好的祭品紙火到早早便到了後山,一座亂葬崗中一座無名低矮孤墳靜靜孤立,老盧頭道:“這人是不是你的父親,在事情尚未查清前不好定論,不過他為了你不惜性命,這份恩情深重,你好好祭拜吧。”
霧鳴點頭默默到墳前跪下,將紙火貢品燒過後便重重的叩頭,腦門上沾上了一些泥土,霧鳴渾若不覺,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無名墳頭,這人為自己而死,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意,這便是父子之情嗎,霧鳴從沒見過父母,此刻卻已深深感到這份情意的深重。
老盧頭見霧鳴起身,看著遠方,輕吸一口氣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