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風吹來的孩子
霧鳴才吃了一碗飯就放下碗不吃了,老盧頭見狀道:“霧鳴多吃點,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點怎麼行!”
霧鳴拍拍他那小小的肚子苦道:“你讓我喝了那麼大一盆血,我就是想吃也吃不下了!”
老盧頭聽罷笑道:“那你就多吃點肉!”
霧鳴隻得又拾起筷子,這時一言不發的星羅狼夾了幾塊瘦肉放到他的碗裏,霧鳴轉頭一看,星羅狼朝他微笑,霧鳴又立即欣喜的吃起來,老盧頭見到不由會心的笑笑。
霧鳴其實不是吃不下了,而是沒有胃口了,他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老盧頭就讓他喝鮮血的,他隻知道自己從小身體就不好,或許真的是因為鬼魂附身的緣故,他每隔半年就要大病一次,渾身虛弱無力,而那時老盧頭就要讓他喝下許多鮮血,什麼豬血、羊血、馬血他都喝了個遍,但隻要他喝下鮮血之後立即渾身充滿力量,手上有著四五百斤的力氣,就是不吃不喝幾天也可以,不然他也不能登上降神山。
霧鳴也不止一次問過老盧頭為什麼自己喝下鮮血就會這樣,老盧頭每次都說是它小時候受了寒氣身子衰弱氣血虧虛,老盧頭是個醫師,他的話當然有道理,不過霧鳴隱隱還是擔心這是因為自己身上真的有鬼魂附身,而且還是兩個,胸口那兩團胎記就是證明。
老盧頭常常出門,每次出去的時間不等,有時幾天有時近月,但每次回來時都會給霧鳴帶回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藥物,之後霧鳴就要齜牙咧嘴無比痛苦的將老盧頭熬製的藥湯喝下。
霧鳴對星羅狼也有些奇怪,這人年紀輕輕也不知有什麼傷心事,來到降神山尋死來了,星羅狼與其他人有些不同,身上總是透著一股神秘,看他身子瘦弱不像會武功的樣子,然而力氣大得出奇,而且身手矯健,說是從一個叫做雲邊的地方來,當時星羅狼說出這句話時霧鳴直直的盯著他看了好久,因為雲邊是老盧頭給他講的故事中的一個地方,而且星羅狼當初可是重傷垂死的,自己抱他回來時身上軟綿綿的,一身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然而幾天就能下床走路了,這樣的恢複速度簡直可以趕得上他了。
另外一件讓他感到疑惑的事情就是星羅狼好像是和老盧頭認識一樣,星羅狼一開始的時候好像隱隱對老盧頭有著幾分敵意,直到最近幾日才稍有好轉,不過星羅狼還是不願和老盧頭多說幾句話,像是完全不領老盧頭救治他的情分。
正當霧鳴心緒飄飛的時候一旁的星羅狼卻是隱隱不妙,隻見他慢慢放下碗筷,眉頭蹙成了一團,霧鳴看見星羅狼的樣子問道:“星羅大哥,你怎麼了?難道是盧先生做的飯不好吃?”
星羅狼艱難地轉頭看著霧鳴搖搖頭,之後慢慢站起身來,似乎是想要離開飯桌,可他一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霧鳴不由奇怪,不知今天星羅狼究竟是怎麼了,忽然星羅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霧鳴不由奇怪,轉向老盧頭問道:“盧先生,是不是你淘米沒有掏幹淨?裏麵摻了沙子了,你看星羅大哥把牙都硌掉了!”
老盧頭哭笑不得,難道自己有這麼粗心嗎,不過看到星羅狼後臉色微變,對霧鳴道:“快去把房門關上,你星羅大哥傷勢發作了,我要為他療傷!”
霧鳴小臉上滿是疑惑,不知道為星羅狼療傷還要關上房門,難道不能讓人看到麼?不過霧鳴看著老盧頭神色凝重也不多問,急忙去關上房門,再靠在房門上看著星羅狼,他心中也是極為擔心,雖然他才和星羅認識兩月有餘,不過心裏隱隱已經將星羅狼當做最親近的人之一,此刻看到星羅狼情況不對不由擔憂。
星羅狼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樣子,渾身也開始顫抖起來,臉上青紫,老盧頭見狀忙要過去,可這時星羅狼身上猛地爆一聲,之後我們就覺一股大力湧來,將他撞在門上,將他肩膀都撞得生疼,霧鳴一驚,看去卻是星羅狼身上像是脹足了氣一樣,正在呼呼地往外冒氣,將他一身衣裳都吹得鼓脹起來,接著星羅狼竟然離地而起,身上騰起一陣青色煙霞將他周身籠罩,而身子還在不停出氣,那氣流十分強勁,將飯桌都一下掀翻,接著又被吹飛出去,霧鳴被緊緊擠在門上,連破舊的房門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這時老盧頭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將星羅狼按落到地,接著老盧頭雙手疾揮,一道道火紅的煙霞接連從他手上發出,在半途停頓一下之後變作一個個奇怪圖形,接著印在了星羅狼身上,之後在星羅狼身上消失不見。
霧鳴在一旁看著目瞪口呆,盡管星羅狼身上發出的強勁氣流吹得他眼淚橫流,他還是強力睜著眼看著不知在做什麼的兩人,心頭碰碰猛跳,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像是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償。
平常嘻嘻哈哈的老盧頭今日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身上迸發出一股難言的氣勢,眼放精光,仿佛那是一個身懷無窮力量的天神,隻見他神色凝重,身上一陣陣紅光閃耀,不斷變出一道道圖形,而星羅狼身上則騰起一陣陣青色煙霞,那些青色煙霞似乎想要聚集在一起,然而才一出星羅狼體外就悄然消散,似乎被一股無形力道生生擊散,老盧頭不斷凝聚出道道奇異圖形印在星羅狼身上,直到頓飯工夫之後星羅狼身上才漸漸停歇,不再發出氣流,身上騰起的青色煙霞終於聚集在一起,竟凝聚成一隻尺長的青色奇異飛鳥,那飛鳥有兩對翅膀,長喙長尾,玲瓏纖細,霧鳴一時看得呆了,隻覺心中如有驚濤駭浪翻湧,這時那隻奇異飛鳥繞著星羅狼盤旋兩周之後化成一縷毫光鑽入胸口不見,隨後就地盤坐,雙手平放膝上,閉目運功了。老盧頭也收回雙手,身上又回到那平常老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