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和費彬沒有追上左子安,又氣又急,相互商量了之後,覺得此事不能衝動處理,還是得速回嵩山,與左冷禪見麵之後,再商討下一步行動。匆匆向劉正風告了個辭,就急速勒馬往嵩山趕去。
幾日內都是煙雨連綿,道路濕滑,泥濘難行,進入山間後,更是人困馬乏,難以行動。這一日天色將晚,眼看前方密林橫布,全無人煙,嵩山弟子紛紛下馬生火,隻得先在路邊將就一夜。
陸柏將馬鞍卸下,扔在火旁,“真晦氣!雨下的馬鞍都要發黴了!”
“別抱怨了。前方幾十裏地可都是山路,連個人影都沒,雨再不停,衡陽之地向來多霧,還有的受!”費彬攪弄著火堆,看了看周圍。來時也是這條路,但彼時天晴月明,草木枯衰,雖然清冷,但也疏闊的心生安全之感。現在卻陰雨霏霏,煙霧彌漫,草木已長,密林中時不時傳來幾聲詭異的叫聲。
“夜貓子?還是野狼?你們去看看!”費彬指著幾名弟子,又向樹林中指了指。
那幾名弟子領了令,還想著要是遇上什麼野物,打了回來烤烤,哥幾個也能長長精神。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林中,圍在一起,生怕落了單被什麼猛獸襲擊到。
一名弟子腳下踩到什麼軟乎乎的東西,驚道:“蛇,蛇!”一劍劈了下去。
另一名年長些的嵩山弟子,見他慌成這樣,皺了皺眉:“大驚小怪地像什麼樣子?”再一看,大驚道:“是人!快救人!”
幾人七手八腳地把那人從地上拖起來,不料剛剛一拖,就感到一股力量猛地撞過來,那個死人腰間竟然纏著三道繩索,這一受力,繩索脫落,樹上機簧暗箭立刻發作,黑黢黢的林間,羽箭四處攢將過來,幾名嵩山弟子手中的箭還未拔出,就已經眼睜睜地看著利箭射穿了自己的胸膛。
慘叫聲頓時響徹了天空,驚得林外馬匹都不安的嘶叫起來。陸柏和費彬即刻跳起來,將劍緊緊握在手中,“小心警備!有埋伏!”
走進密林中,見到倒在地上的幾名嵩山弟子,看著他們身上的血漬和箭身,陸柏大喝一聲:“何方鼠輩,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四麵八方,利箭再次呼嘯而過,朝著陸柏等人密集地射將過來。不斷有人受傷慘死,陸柏見狀,將頭一偏,向遠處一塊石頭上一示意,那正是一處死角,幾名弟子即刻結陣應對,由陸柏和費彬指揮著往那處死角退去。
“咱們居然一個不留神,給人家包了餃子!這一塊不是歸無諱的地盤嗎?平日裏這老小子牛皮吹得比天響,居然什麼人闖了進來,都不知道!”費彬唾了一口,恨恨地罵道。
陸柏咬咬牙:“看見剛剛地上的屍體了沒?那是歸無諱的一個親信,我之前見過跟在他身邊。現在歸無諱自己是不是給人端了老窩,還是勾結了其他門派對我們下這黑手,都不好說。當務之急,還得脫身。”
費彬聽了,才壓製住火氣,他也是經驗老道之徒,很快就判斷出,在地上開始畫地形:“從剛剛的情況來看,賊子是藏身在這林子的左前方,這兒咱們來的時候知道,靠著一處絕壁。陸師兄,你帶幾個人沿著這條小路前進,應該可以直接摸到山崖地下,至於我,哼,就在這林子裏陪他們好好玩玩!”
陸柏也不由得佩服費彬的籌劃,道:“好!你們幾個,跟我走!”
費彬帶著剩餘的弟子,在林間慢慢兜起了圈子,盡往那草木齊膝、荊棘遍地的地方趟。一名弟子的腿被劃的血淋淋的,忍不住抱怨道:“師父,咱們為什麼要往這種地方走?”
“蠢貨!”費彬回頭瞪了他一眼,“那能走的路上還不知埋了多少東西,你想送死自己去!”
其他弟子被嚇的大氣不敢出,默默咬著牙跟在後麵。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又下了起來,一眾嵩山弟子又冷又疼,終於有一人再一次被荊棘纏上了腿之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嵩山派不愧是五嶽之首,難怪會說你們是最難對付的!”一聲聲音驀地裏響起,側麵已經衝出了二十多個黑衣人,身上那火焰飛騰之狀,讓費彬一看就紅了眼,“又是魔教狗賊!”
“辱我神教者,殺無赦!”
那二十幾名日月神教教眾如餓虎撲食一般衝了上去,當即在“嘩嘩”雨夜中,和嵩山弟子抱在一起,殺成一團。費彬拔劍而出,劍光上下飛舞,左刺又削,勇不可當。這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日月神教中,一位黑衣束發、麵容清俊的少年,看著這廝殺,“費彬的武功,比起嶽不群他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