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在電梯裏遇見,
“早上好,小鄒總。”
……
後來,周予涼問她,她為什麼平翹舌不分。
姚綰呆滯了一刹,剛哭過的腦子還有些不清晰:“怎麼會?我普通話二甲!”
於是,周予涼確認,姚綰是真的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忘記了他胃疼的那幾年,忘記了她勸著他寫下的梁女士的那串號碼,也忘記了,她明明接過了那支藍花楹。
是了,姚綰忘記了。
十年前的那個眼瞳總是含淚的少年,是如今那個淩厲的恒邈醫藥的小周總,還是現在自己公司裏的那個看似純良清雋的研發部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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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綰,十年了,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因為我花了十年,還在一片一片地拚湊著我自己。”
一次變故,就把她撕碎了,可她花了十年還沒把自己拚完整。
十二歲的姚綰決定,要永遠恨那三天,她永遠都不要原諒那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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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雨啊”
姚綰滑動著手機上的天氣預報,盯著上麵預計有雨的時間,恰好那四五個小時,包括了她下班的時間段。
出門時走得匆忙,她沒帶傘。
早高峰是一定的,遲到是絕不能的。
任晚走樓梯到了五樓,才開始等電梯,剛到電梯口,就遇見相熟的張姐。
她一邊拿出工牌,一邊打著招呼走過去,“張姐!”
“小姚!”,張姐對她招招手,示意電梯快來了。
姚綰笑著,剛到張姐身邊站定,“叮”的一聲,電梯數字跳到了“5”。
原本模糊照出她麵容的電梯門打開來,露出了裏麵站著的人。
一襲剪裁合體的藏藍西裝將門內人挺拔的身高彰顯無遺,係得一絲不苟的黑色領帶被領帶夾束縛的同時,增添了幾分冷然精致的金屬感。
姚綰與裏麵的人對視,心髒毫無預兆地停拍。
【不好,這人好看得有點過分。】
他麵容淨白而淩厲,高挺眉骨上是恰到好處的墨眉,他眼形狹長,細長的雙眼皮褶皺成了一條細線,卻絲毫都不女氣。
睫毛陰影下,有一雙淡漠的幽邃眸子。
他的鼻梁承著眉骨而下如峰,皮膚薄薄地緊貼著骨相,唇上倒是多了幾分肉,微微透著肉色。
姚綰還沒往裏走,張姐已經伸出手微微攔住了她。
姚綰聽見張姐對著裏麵淺笑著喊了一聲:
“小zou(興許是鄒)總好,我們等下一趟就行。”
電梯裏的人微微頷首示意。
姚綰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瞧見裏麵的人皺著眉,將如炬的視線從張姐落到她身上。
怎麼形容呢,她渾身像套了件刺撓的毛衣。
隻不過,很快電梯門關上了。
張姐見她還愣著神,便眨眨眼用手肘抵了抵她,“長得帥吧?”
“啊?……哦。”姚綰回過神,點點頭認真肯定道:“帥!”
這棟樓裏還有這號人物?
因為距離上班打卡時間還有二十分鍾,張姐同她細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