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氳,青絲飄散,浴桶中的美人骨相極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宛若藝術品。
孟扶歌將泡著花瓣的水漫不經心的往胳膊上劃,精細的護理自己的肌膚。
屏風另一側,一機靈的聲音響起:“小姐,二小姐來了,此刻正在前廳吃茶。”
孟扶歌眉心一蹙,回道:“讓她稍等,我穿衣服。”
鳶尾福了福身:“是。”
孟扶歌從浴桶中起身,隔著屏風僅能看得見一凹凸有致的身軀,鳶尾僅餘光瞥了一眼便紅了臉,連忙斂眸,躬身告退。
不消片刻,孟扶歌到了前廳。前廳主位上,孟扶柔一身新裁的錦衣,是鮮豔嬌嫩的粉色,發間的首飾個個貴重,與穿著素淨的孟扶歌對比鮮明。
孟扶柔見孟扶歌出來,擰眉道:“怎麼讓我等了這麼久?我今日來,是要拿那個鏤空雲紋青玉簪。你去給我拿。”
瞧著孟扶柔盛氣淩人的模樣,孟扶歌眼神一冷。
“妹妹,那玉簪是我母親的遺物。我不能給你。”
孟扶柔冷笑一聲,得意洋洋的仰頭:“你還敢不給我?我告訴你!父親已經將我選秀的冊子遞了上去,還打聽到了陛下的喜好,等我進宮當了娘娘,有你好果子吃!”
孟扶歌麵色一白。唇間血色盡褪。
她絕不能讓孟扶柔居於上位,否則這一生便要任人宰割。
她的婚事捏在孟扶柔母親手裏,就連母親的遺物也是她拚死才護下來的。這些年孟扶柔母子三人沒少打母親遺物的主意。
孟扶柔還在得意:“怎麼?嚇傻了?我勸你自己去找那簪子,親自遞給我。”
孟扶歌咬牙:“在母親的靈堂裏,族老宗親們的見證下,母親的遺物和嫁妝全都歸我所有。妹妹這是要違逆嫡母的遺願嗎?”
孟扶柔麵色一冷:“嫡母?我的嫡母隻有孟家當家主母。孟扶歌,曾經我顧及父親不動你那點東西,如今我都要入宮為妃了,還怕你不成?你再不給,我可要搜了。”
孟扶歌咬牙,深知硬碰硬是沒用的,沒有人會給她撐腰,於是做出伏低做小之態:“妹妹,我母親的遺物是適合婦人所戴,難免有些老氣,你打聽來的陛下的喜好是什麼?不妨告訴我,我為你選個最貼合的。”
孟扶柔聞言,噗嗤笑了一聲:“還想不給?來人啊!給我搜!”
此話一出,屋子裏頓時湧入四個老嬤嬤,都是孟扶柔母親身邊的人。
孟扶歌臉色驟變,她母親留下的遺物和嫁妝有很多,是孟家人不知道的多,那青玉簪隻是其中不太值錢的一個,幾年前不小心被看到後,孟扶柔就一直惦記著,若是真被搜了屋子,恐怕其餘的也保不住了。
鳶尾驚慌的攔在幾位嬤嬤麵前:“你們幹什麼!我家小姐可是正兒八經的主子!”
為首的嬤嬤一把推開鳶尾:“下賤胚子,我們隻聽夫人的命令,別擋道。”
這聲下賤胚子,也不知是在罵鳶尾,還是在罵孟扶歌。或許一語雙關。
孟扶歌攥緊了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鳶尾,過來。”
鳶尾瞪著眼瞧著那幾個嬤嬤,而後翻了個白眼,一臉憤憤的走了過來。
孟扶歌沉聲道:“嬤嬤們且慢。妹妹想要青玉簪,我去拿便是。何必大動幹戈。妹妹選秀在即,帶著家仆搜嫡姐的閨房這事,鬧到外麵也不好聽。”
孟扶柔聞言,眸子閃過幾分忌憚,對著幾個嬤嬤道:“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你們都下去吧。”
孟扶歌道:“妹妹稍等,我去拿。”
孟扶歌轉身進了內殿,鳶尾緊隨其後,其餘幾個宮女站在內殿門前,將孟扶柔打量的視線隔絕在外。
孟扶歌一進去,鳶尾就低聲道:“小姐,真的要把夫人的遺物給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