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煙漠海(1 / 2)

浩漠,沙如海,水如針。

一片寂寥,所見之處僅是森白的裂骨,稀疏低矮的駱駝草,金黃色的沙丘。處處彰顯著這是一片死亡之地。風起,雲湧,黃沙漫天,如一塊幕布遮擋了這片天空,太陽的光輝都被遮掩的完完全全。風銷,雲散,一輪烈日又高懸在天空,毒辣的陽光下,連影子都燥熱的縮成一團,在他的主人身下躲藏灼熱的陽光。此時,一個孤單的旅人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僅有的生機,他的臉上汗水粘滿了黃沙,剛才的大風給他身體上又割開數道血痕,這樣的環境,就像普羅米修斯盜火所受的罪與痛一樣,日複一日,不知哪一天才有那盡頭,靈魂和肉體都在受著灼燒和鞭撻。幹裂的嘴唇渴望著甘冽的泉水,昏沉的頭腦也渴望一泡水把他激醒,他隻是在機械的走路,心裏不斷地鼓勵自己,走過這一段路,前方就是綠洲,希望總會有的。如果心中都沒有希望,那就真的要化為白骨了,管你身前尊貴如何,窮賤如何,白骨都是一樣的。他不希望把性命結束在這異鄉異地,化做異鄉的一抔灰塵……

他是個孤兒,對於父母是誰的問題困擾了他許多年,他常常夢到母親長發逶迤,身纖如蓮,一身月色薄紗,於月下伴一縷清風攜麗影徐徐起舞,帶起衣帶飄飄……父親著一方士衣,羽扇綸巾,雙手撫琴,流泉飛瀑,高山流水,琴聲錚錚,餘音嫋嫋。曲罷,他都會抱起他玩耍,嬉戲,每當這時,他的臉上也蕩漾起了幸福的笑容……然而美好總是短暫的,父母突然就如星辰一般粉碎,他變成了一尊金鼎,一群沒有臉的人圍著他一邊裝著什麼,一邊往外拉扯著什麼,那疼痛就如在身體上撕下一層血肉,每與此時,他都會痛醒,望著那消失的父母,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就像被針一遍遍紮下去,刺痛,落寞,莫名的傷感和思念……

這個夢魘困擾了他許多年,對於父母的思念也是愈發強烈,他渴望父母的愛,渴望親情,可是一切都是幻想,就像一切最美好的東西擺在你的眼前,你去摸他,卻化為點點星辰。

他想揭開身世之謎,是以每日遊蕩在各國,流浪,旅行,隻希望能得到點點線索,哪怕隻有蛛絲馬跡,他也要追尋,去尋找這份緣,這份親情。一天他在朱雀帝國遊蕩,路遇一遊方道士,見其方麵大耳,麵如白玉,眉發如雪,穿一襲七星道袍,手拿八卦拂塵,背一把七星寶劍,走動間,長袍飛舞,好一派仙風道骨!周圍的人對他又敬又畏,隻道他是個強者。見他向自己走來,不知哪裏得罪與他,又驚又怕之下,腳底就像抹了油,發力奔跑,欲溜之大吉,怎奈那道人手捏陰陽劍訣,腳踏太虛仙步,走出北鬥七星狀,一指劍指,“唰”的一聲,便出現在他的眼見,駭的他幾乎要尖叫,不知此人是神是鬼,此時又無路可走,便也隻有硬著頭皮頂上了,怎料那道人說道:

“小兄弟,不要害怕,本道並無惡意,貧道法號“夢仙真人”,見你眉目間寫有哀傷,體製又十分驚奇,料你不是凡人所化,見你嘴唇青紫,麵無血色,料你必有夢魘,常被噩夢困擾,觀你眼神中的哀傷與期盼,料你自小失去雙親。正苦苦追尋。小兄弟,本道說的可對?”

全對,怎麼可能!他心中充滿了驚駭,瞳孔變小,肩膀上下聳動,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駭的。他不作任何動作,並未作答,隻是他眼中的驚駭被那道人盡數觀在眼裏,道人微笑不語,隻是輕搖拂塵,不久從袖中抽出一本破書,擲與少年,說道:“你按這書中所寫,認真修煉,便可免去噩夢。想要知道你的身世,父母,姓名。便可沿著朱雀帝國一路向西,有一座終年被冰雪覆蓋的仙山,名曰“天山”在那裏也會便會尋到一些線索。”說罷,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便又踏著太虛仙步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有點迷茫,隻是來的太快,走的也太快,現在還在恍惚之中,周圍的人群的竊竊私語,使他清醒過來。

“嘿,這臭道士,憑一點微薄的算命之術便驅使這少年往天山去尋求身世,一看就是江湖騙子。”

“嗬,銅牛,你可別瞎說,你看那道士仙風道骨那樣,看看他那身法,那副氣勢,不像說假啊。隻是這天山之途還真是艱苦萬分啊。”

“誰知道呢,杜雲,我要是那位小兄弟絕不會聽他的屁話,莫說是真是假,就是那天山之途,咱們這些中年人去了都是九死一生啊,何況還是個小娃娃。”

說著一人變高聲衝他說道:

“喂,小兄弟,聽大哥一句,天山那地方不是誰都能去的,莫說那冰寒的雪原,就是那片大沙漠也不是誰都能過去的,那道人就一句話,便要讓你去送死,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