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路上,異木想了許多,帶著這些思緒,直到躺在床上,他依舊在思考:【零,我以前,真的那樣壞,那樣令人憎恨嗎?是的吧!我害死了媽媽的兒子,又害得媽媽發了瘋。還有,在那以前,我還害過許許多多的人。他們的記憶,那時的我,不懂這些,也沒有細看過。但,我真的害了不少人。零在入侵玖宮嶺時,究竟帶來過多大的傷害?為什麼過去這麼久,俠嵐們依然如此憎恨零?為什麼過去這麼久,神木依舊無法恢複?那樣古老茂密的一棵神木,就這樣毀掉了,也太可惜了。零術,難道真的要有毀滅的心才能領悟出來嗎?俠嵐術的領悟,需要的是守護之心,就像俠嵐之名一樣。而零術的領悟需要的是毀滅之心,將一切歸零,化為虛無的心嗎?這兩者,相互矛盾,真的可能同時存在嗎?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像輾遲一樣,既能提升傀儡的元炁,又能提升本體的零力呢?……】
在玖宮嶺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異木發現對他來說,現在最難熬的就是晚上。以前自己一人出沒荒郊野外,無論晝夜,都能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可是在玖宮嶺,人多了,行動也不那麼自由了。就像這會兒,傀儡是不需要睡覺的。所以異木躺在床上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他不想浪費時間。他想一定要在第一次出任務之前,零術和俠嵐術,至少領悟一種出來。可是現在是晚上,他怕出去了,會驚動別人。忽然,他想到一個法子,【如果我把零力聚在傀儡的腳底,零力是毀滅之力,代表著黑暗、邪惡、寂靜,也許就不會發出聲音了……可是如果我使用了零力,會不會反而引起別人的注意呢?要不,在零力之外,再包裹上一層元炁?應該可以,試試看!】想到就做,可是當異木真的開始作嚐試的時候,他發現這樣做,對控製力的要求是相當高的。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做不到,就要放棄了嗎?不行,我一定要做到!不然,不隻今夜,以後每夜的時光都隻能虛度過去了。】於是異木花了一整夜的時間來練習用零力包裹住腳,再用元炁包裹住零力。可要麼就是零力釋放得不夠,無法消除聲音。要麼就是元炁釋放得不夠,無法掩蓋住零力。要麼就是元炁釋放得太多,把零力給消除了。不過異木總是以【閑著也是閑著,練習總比傻坐著強】的想法來安慰自己,時間也算度過得挺快。
到第二天早上天明的時候,異木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累趴下了。他第一次覺得,即便是零,偶爾睡上一覺也許也不算是壞事。因此,當起床最晚的輾遲衝進來叫他去上課的時候,看見的是傀儡在床上正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輾遲將這事兒作笑談講給弋痕夕聽,而弋痕夕卻知道,傀儡是根本用不著睡覺的,更別說睡得這麼死。他怕異木在暗中搗鬼,於是親自到了異木的房間查看。確定異木的本體還在傀儡體內後,才讓輾遲留下陪著異木直到他醒來,然後帶著千鈞和辰月去上課了。
當傍晚時分,異木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輾遲一副凶神惡煞要吃零的樣子瞪著他的景象。嚇得他趕緊雙手撐著床向後退了一退。“輾,輾遲,你怎麼在這兒啊?”
“弋·痕·夕·老·師·說,傀·儡·是·不·用·睡·覺·的。可·你·睡·得·這·麼·死,怕·你·有·什·麼·意·外,連·課·都·不·讓·我·去·上,就·讓·我·在·這·兒·等·你·醒·過·來,哈·哈·哈·哈,我·好·開·心·啊!”輾遲一字一頓地說完,陰森森地逼近床前,異木被他駭得把被子一掀蒙在頭頂,大叫“輾遲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