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她大驚小怪的,著實是這輩子,應該說自她穿越到現在,她還真就沒坐過這種東西。倒也不是對這小杌子有什麼偏見,而是每次,去長公主那裏,她就坐在長公主的身邊,去別人家裏亦是,大多就是椅、榻、炕等等,這小杌子……
華寧錦連忙謝了坐,然後走過去,靜靜的坐了下去。
“聽說了你是被罰了抄經,才過來小住的,不知,七女郎都抄了什麼?”
“元七愚鈍,隻是抄了十遍《心經》、十遍《金剛經》、七遍《法華經》其他的還沒有動筆。”
“都說七女郎是個才女,不知可否把這抄寫的佛經拿過來,也讓本妃見識一番呢?”春妃的眼睛露出幾分笑,看著華寧錦的目光卻是銳利灼灼。
“春妃娘娘言重了,隻是元七字寫得不好,怕汙了娘娘法眼。”
華寧錦的心裏,因春妃的表情與隱約的敵意,帶上了幾絲擔憂。
春妃堅持,華寧錦隻好命清秋去取了經文送過來,春妃看著厚厚的幾疊經文被小心整齊的放置在木盒裏送上來,她淡淡的拿起一疊,紙上字跡端正,一字不苟,一看就知是極認真的抄寫出來。
“倒是真是名不虛傳,華女郎的字果然好,這似乎是顏體?”
春妃一邊誇讚著一邊把手上厚厚的宣紙放回了盒中,抬眼看向華寧錦,一邊的宮人端上了茶水,春妃不經意的接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哎喲一聲,一杯茶水直接就全部的潑進了木盒中。
“啪。”
青水官窯的青花盜碗碎成了片片,春妃娘娘的手上卻是一片紅腫。
“你這個奴才,到底會不會伺侯!”春妃大怒,嚇得遞茶杯的宮女立即跪下,不斷的磕著頭。
“奴婢一時失手,還請娘娘饒命。”
“饒命?”春妃伸出手指了指那已經被茶水浸染的木盒,一臉的厲色。“這是華家女郎辛辛苦苦的抄寫出的經書,卻被你一杯茶就毀了,你還想讓我饒?我怎麼饒?”
“娘娘,就請饒了素心吧!她可是您身邊最得力的,一向受著娘娘的寵愛!”在另一邊的女官立即施了個眼色,早有宮女跑去請隨行的禦醫,而她則跪下幫著宮女求情。
“她正是因我最寵愛的,更是饒不得!居然犯下這麼大的錯!”春妃越說越激動。“不管怎麼樣,是一定饒不得的!她……”
春妃說著看向華寧錦,卻看到那個十五、六歲,長得眉宇秀麗的少女,用一雙纖細的手指輕托下頷,看著春妃的眼眸黑亮中閃著幾分笑意,那模樣,讓春妃竟然怎麼也接不下去了。
那眼睛中,居然沒有一絲她想看到的惱怒、氣憤、不甘亦或是惶恐。那裏麵,除了平靜的笑意,居然再無其他?
“華女郎,您看看,這木盒裏的經文不知是否還有能用的了!”春妃一臉的歉然。“都是本妃不會調教,這些奴才太過笨拙,不過女郎不用氣,本妃自是要給女郎個說法。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
“春妃娘娘說的哪裏話!”華寧錦站起來。
看到華寧錦終於如自己想要的那般,自小杌子上站了起來求情,春妃心頭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素心一直是對她忠心耿耿,在陶家時就與她一起長大情分不比尋常。
“本來,這經文被茶水潑了,隻是意外,倒也未必要罰人的。”華寧錦看著春妃的五官放鬆,她微微一笑,接著,表情一淡。“隻是想到春妃娘娘,畢竟是在宮裏的,這宮裏不比外麵,要是還如此不經心的伺侯主子,以後難免是要給主子惹下禍事的,如此,元七倒也不方便求情了,為了娘娘,元七自是要自緘其口,請娘娘重重責罰,才能讓這些愚笨的長長記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