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剛剛燃起的那一刻,蔣衣衣就醒了,想要逃命卻發現渾身無力,拚命掙紮隻是從床榻之上滾到了冰冷的地麵。
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蔣衣衣放棄了掙紮,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還真是天真,既然祖母都能對母親使出那樣的手段,又怎麼會放過不安分的她呢?
還真是足夠狠心,這是要將她滅口了嗎,好將她們所做過的齷齪之事全都掩蓋。
目光從屋內的用件擺設上一一掃過,平日裏代表自己多受寵愛得來的那些東西此刻卻像一個最大的諷刺。
再受寵愛又如何,是嫡親的孫女又如何,終究抵不過那些利益!
她現在隻希望那狠心的祖母還能念念血脈親情,不要對她那才出生不久的幼弟出手。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得。
濃濃的煙霧吸入了口鼻之中,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熱浪撲麵襲來,她的意識漸漸消散。
她好恨,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無能,還恨所有那些無恥陰險的人。
然而,再多的後悔與恨意卻都無用了。
“娘,衣衣沒用,不能為你伸冤報仇了。”蔣衣衣在意識消散之前最後歎息道。
床頭上掛著的粉色紗帳被火燎著了,一小片燒斷的紗布飄了下來,落到蔣衣衣的左臉之上,然而她已不知道疼痛了。
房子外麵,一個手拿火折的人站了起來,眼看著大火熊熊燃起,聽著屋內的人也沒有了動靜,才轉身離開,在火光照耀下,露出一張帶著狠毒得意笑容的臉,竟是一個年輕美豔的女子,身上卻還穿著丫鬟的衣服。
蔣鈺懷裏揣著剛從廚房偷偷拿來的吃的,高興的往小侄女衣衣的院子走去。
衣衣最喜歡吃這些東西,他把吃得送過去,衣衣肯定很開心,這樣想著,身上因為幫衣衣送信被嫡母責罰打出的傷,似乎都沒那麼痛了。
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看見一個人影低著頭從院門內走了出來,他趕緊躲到了一旁,偷偷看過去,咦,這不是已經被遣散出府的丫鬟嗎?何時又回到了府中,而且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去了衣衣的院子。
蔣鈺奇怪的看了看,想不出為什麼,就趕緊揣著東西進去了。
結果一進到院子,就看到了燒起的大火,揣著的東西一下子全掉了出來。
“不好了,著火了,快來人呀。”他一邊拚了命的大喊,一邊拚了命的往著火的屋子衝了過去。
卻不料,剛剛衝到門口的廊柱下,還沒有進去,就被燒斷砸下來的一截木頭砸暈了過去,
京城西大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正在連綿的屋頂上快速的穿梭。
見到不遠處亮起的火光,忙停了下來。
判斷了一下方位臉色就變了。
“糟了,是蔣家,希望那女娃娃能撐住。”
說完就向火光亮起的方向急速奔去。
蔣家大宅內,一個個丫鬟仆婦,小廝壯丁從被窩裏爬了出來,紛紛去取水救火。
若這火滅不下去,所有人都要被燒死在這宅院之內,是以每個人都拚了命的救火。
蔣家的主子們都已被驚醒穿著衣服聚集了起來。
“娘,娘你沒事吧?”蔣言衣服的扣子都沒有完全扣好,就狼狽的跑到了蔣老夫人的住處春回堂外。
蔣老夫人卻早已穿戴整齊的被自己的心腹龐嬤嬤扶了出來。
看見母親好端端的無事,蔣言鬆了口氣,忙道:“娘沒事就好,兒子這就去組織下人們救火。”
蔣老夫人麵色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蔣言就轉身離開了。
他的腳步急速又淩亂。
思慧才剛剛去了不久,他還未從打擊中走出來,最疼愛的女兒衣衣的院子就起火了,這讓他的心怎能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