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都這麼出名了,做徒弟的在做什麼呢?其實他很懊惱,因為這師傅不動聲色的到處跑,搞得他也跟著疲於奔命,真後悔沒在山裏學學占卜星相之學,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了。說實話,開始他對師傅此舉不以為然,時至今日,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真相。三天三個地,過去他可是一地坐到底的啊,這次怎麼還到處跑上了,趕場走秀嗎?真時髦啊,是比自己一個人入世體驗的時候強,真會找樂子。一邊想著一邊向師傅最新的打坐地點趕去,要說真慚愧,他想見師傅還要看新聞呢。這不都第三天了嗎,電視台都出來做專題報道了,由當地著名節目主持人白卿牽頭,一定要查出師傅背後的秘密,他們認為禪坐老者背後一定有大新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壬行冒著被老板娘辭掉的風險,硬生生請了一個假,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去見這位禪坐的老者,他覺得自己命運的答案可以在那裏找到。他沒有去看新聞,冥冥中他好像知道老者在哪裏,順著感覺走即可,坐了一段公交車,他知道已經很近了。剩下的路他需要步行,因為太近了,他隻能做大體方向上的感知,卻無法精準定位,現在他隻能根據感覺一步步的行進。
到的時候,老者身邊已是裏三層外三層了,畢竟是新聞了,老百姓的好奇心又一次掀了起來,可見他們平時的生活多麼無趣啊。壬行默默的往裏擠著,不急不躁,有人退就有人進,順應即可,終於到了最裏麵,離老者不過幾步之遙了。他發現越離得近心越平靜,那種企望越會淡薄,好像回到了家的感覺。先是默默的注視著那個身影,之後他走了過去,維持秩序的警察發現了他的舉動,剛想上去攔住他,結果壬行居然坐了下來,學著老者的樣子也開始靜坐了。“哦呼”人群同時發出了驚訝和疑問,搞不懂這是在做什麼。警察也被他的舉動震住了,忘記了反應,畢竟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上級遲遲沒有進一步指示,他們也不敢亂動,畢竟這是媒體的時代了,沒必要少見多怪的,但是小事如果稍有不慎更會鬧大,所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其實相當被動。今天又來一個年輕的,這一老一少是認識的嗎?商量好的嗎?想靜坐鬧事嗎?可問他們有什麼訴求卻一無所答啊。
白卿在當地算是名人了,她的出場引起不小的轟動,不過也算有準備,帶足了人手,護出了人牆,提前也跟警察打過招呼了,警方其實也希望通過媒體把這件事公正的反映開來,畢竟太過棘手,哪一方都不想因小失大,別生是非。如果媒體能全麵跟蹤報道的話,很多舉措公開透明,就不會引起太多非議了。
“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白卿。我現就在街邊打坐老者的身邊,這三天來,老人家的舉動已經深深的觸動了我們這顆城市的心,他到底有什麼訴求,他的行為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們本期的節目會代大家提出疑問,彙合社會各方力量,共同揭開街邊禪坐背後的秘密。”
“哢”
“好了,你們做好拍攝準備,我去跟警方進一步溝通。”
“警官,你好,請問現在調查進展如何了?”
“恩,這個需要與上級溝通,我們目前隻負責現場維護,並不知道太多情況,見諒!”
也正是在白卿與警官問答的過程中,壬行坐在了老者身邊引起了一波轟動。白卿也沒工夫套警察話了,直接走了過去詢問年輕人的想法,可惜與老者一樣,亦無所答。這時群眾中各種說法也傳開了——
“又來一個炒作自己的,沽名釣譽之徒啊”
“瞧這社會都怎麼了,坐一坐也能成名,炒一炒就成富翁了?”
“人家那也是本事,瞧這天估計還要下雨了呢,看他們還坐不坐,電視台也跟著瞎起哄,多關注點市井民生”
“這你就不知道了,沒準就是他們自己策劃的呢,這時代為了錢為了利益啥都敢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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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此時也在人堆裏,聽到這些,嗤笑一聲,“我看這老人家一坐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說,我們這些人倒是忙,忙著起哄造謠湊熱鬧,咱也能坐這麼久,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吧!”
雖然被很多人怒目相視,畢竟把不和諧的聲音比了下去。白卿覺得小徒弟說話靠譜,沒準能講點什麼爆點出來呢,
“這位先生,請您對此發表下個人看法吧!”
小徒弟想出名的心早就有了,隻是山中呆久了企圖心降低了而已,這次居然有了上電視的機會,他可是會不遺餘力的。
“這禪修定力的功夫,沒個幾十年寒暑根本練不出來。現在叫大師的多了去了,可真有本事的有幾個?要我看,這位老者就是要憑借自己的真功夫來告訴大家什麼叫大師的水平。能給這樣的高手當徒弟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小徒弟說完心裏就偷偷樂,“說來說去還是我有福分啊,哈哈哈,這老頭原來是沒錢了靠這個來收徒賺錢呢,估計可以在世間開館授業了,那時候我可是大師兄啊!”
白卿聽了這些可就冷了臉,原來是個“托”?這還直接推銷上了,多虧不是直播。
與此同時,程明局長正在跟助手們分析監控錄像中的“靈異”,三地的監控錄像居然沒有一個拍到老者是怎麼走的,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是魔術嗎?再調看他出現地周圍的錄像,也沒有拍到是怎麼來的,就這麼突然出現了?連監控都拍不到?但是這還談不上多麼奇怪,畢竟老者每次打坐的地方都是沒有直接監控的,但是他的四周圍卻都布滿了監控攝像頭,所以可以拍不到他起身,但是總會拍到他從哪邊來又從哪邊走吧?居然四麵八方都找不到他怎麼走的,更驚奇的就是他是如何走到新地點並且是什麼時候走到新地點的,居然也沒拍到。這家夥莫非背後有什麼大背景,居然能利用全城的監控做事?或者是什麼偽裝設備?畢竟是在黑夜,要偽裝自己躲避錄像監控隻要有心為之也不是沒有可能。可他這麼做背後是什麼目的呢?直到現在,此事才算真正引起了程明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