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半響無人做聲，劉五與肖廣福更是不敢多言，燭花忽得一聲爆響，打破了眾人間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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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抬首環顧三個少年道：“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對外誰也不許多言，小福子，五郎今夜住在你那裏，從明日起，你們兩個不許出家門一步，在家溫書習字，靜觀其變，玉兒，日後五郎和小福子所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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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還待再問幾句，肖宗言背轉身，拂袖道：“夜深了，都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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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張源德含笑的看著三人施禮推出屋門，不僅一笑道：“老肖，沒看出你即為慈母，又是嚴父，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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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慢慢走近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口中應道：“玉兒母親離世得早，不得不如此，令堂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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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德歎了口氣道：“時好時壞，還在天天吃藥，常常為我這不肖兒子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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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為何不見你把一身本事教給小子們？也好護身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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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仰首望向屋頂，淡淡的道：‘當今太平盛世，學儒明禮就已夠了，這腥刀血劍有什麼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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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德不以為然的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文武走得都是正道，盛世更需我輩武人手中利器相護，我大唐以武立國，曆經百戰，至今武風濃烈，長盛不衰，就算一時不能為國出力，也可行俠仗義，除奸扶弱，也不失男兒本色，老肖，你當年文武雙全，一身傲骨滿腔豪氣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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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起身徐徐言道：“當年之事，再也休提，源德，你如何知道那小扒手扒走了這個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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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德雙指拈起一枚銅錢，微微一晃，銅錢已在五指隙間翻滾，沉聲道：“肖兄能否先告訴我你對這惡錢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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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雙目一閃，盯著他手上銅錢，沉吟道：“惡錢之害由來已久，此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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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轉身慢慢踱了幾步，遙望窗外明月高懸，長籲了一口氣道：“前朝隋文帝開皇元年，以天下銅錢輕重不一，於是舉國從鑄新錢，背麵肉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銖”，此錢重如其文，每千枚錢重四斤二兩。
五銖未出之時，民間已有私鑄銅錢惡習。三年錢成，付百姓樣錢，嚴禁百姓私鑄，搜集私錢沒收入官從鑄，開皇五年後朝廷得利，百姓得便，私鑄之風漸滅。不想開皇十年之後，詔令諸皇子可開爐鑄錢，晉王楊廣於揚州，漢王楊諒於並州，蜀王楊秀於益州，分別開五爐鑄錢，於是私鑄之風又盛，其後奸猾之輩紛紛而起，漸漸取銅私鑄，或錢中雜以鉛錫，或錢中和以錫鑞，錫鑞價格低賤，民間日益求利，前朝大業年之後，國家腐敗，銅錢越來越薄，初每千還重二斤，後漸輕至一斤。或翦鐵鐷、裁皮、糊紙以為錢，互相雜用，時稱為‘惡錢’，國家財政紊亂，百姓不勝其苦。錢賤物貴，民不聊生，大隋之亡，與這惡錢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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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至此回頭一看，那張源德全神貫注聽他所言，不僅微微一笑，伸手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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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德雙指彈起，手中銅錢飛出落入肖宗言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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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宗言伸手掂量，細細端詳手中閃閃發亮的新錢，“這錢袋中銅錢光滑亮潔，並無半點滑痕，應該是新鑄後從未流通過，麵上文字清晰，外廓渾圓，甚是精細，隻是手感質硬不彎，體薄且輕，算是私鑄惡錢中得精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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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新錢擲回給張大法曹，負手又道：“隋亡後，我朝高祖初入長安，於武德四年，一改曆代以‘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