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碼?”柳小桃很是疑惑,“可是她才十三歲,那麼小的年紀,會不會,還有幫凶?”
沈浩倚著引枕,聽得外頭莫白低聲稟報了鶯兒送東西來的事,聽罷,才是拉過柳小桃道,“不一定,耍手段,不在乎年紀,當暗樁,不在乎大小。”
由秦嶺出發,京城也不過是兩三日的日程,隻是介於沈浩如今“傷勢”嚴重,馬車走得極慢,免得太過顛簸,給沈浩造成第二次傷害。
“正使,前頭有處小鎮,我們歇歇吧。”顧副尉勒馬打轉過來詢問沈浩的意見。
良久,馬車廂裏頭卻是沒有聲音。
“小侯爺如今不舒服,就不下去了,讓弟兄們去領些茶水錢,好好歇歇吧。”裏頭,柳小桃扯著嗓子,聲音聽起來也是虛弱無比。
顧副尉本欲打馬而回,卻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昨天出了那麼大的烏龍,他這個副尉難辭其咎,下馬,拱手問了一句,“夫人和主子可還好?”
“都好,”柳小桃聲音憊懶異常,似乎提不起一絲絲的力氣,“恐怕,就是有些春困,待會下來休息休息就好,小侯爺如今已經昏睡過去了,你待會,隻管領幾個得力的手下守在馬車周圍,一定要確保小侯爺的周全。”
“是。”顧副尉連忙領命,自己昨個可是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厲害,一個嗓子,喊起來能把屋頂掀了去。
晌午,太陽有些照在這樟樹林裏泛起絲絲的甜味,讓人愈發嗜睡。
柳小桃倚在一個竹椅上,歇在一個四人合抱的大樟樹下乘涼,眯著眼,有些疲憊。
“等等,你去哪?”柳小桃閉著眼,手卻精練地一指,朝著右斜方的方向一指。
被指著的鶯兒手裏隻是一顫,連忙跪下,“夫人,奴婢隻是想給主子送些水去。”
“不用了,”柳小桃這才是慢慢睜開眼睛,悠悠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紮著丫鬟髻的小丫頭,青澀的麵龐還未張開,粗布底鞋上的羅襪上沾滿了泥水,瑟瑟地縮著脖子,好生可憐模樣,“小侯爺睡著呢,就別去打擾了,來,過來,給我捏捏肩。”
別說,這丫頭看著年紀不大,可是力道卻掌握得極好,一下一下地,拿捏著準頭和力道,捏起肩來,讓人舒服至極,柳小桃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卻又是要睡了去一般。
空氣裏蜜糖般的滋味似酒,聞多了,都似要醉了去。
眾人歇息的地方是處偏僻的水塘旁,涼風習習,又最是宜人。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得馬車那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這倚著休息的暗衛一下子都是清醒過來,各個都是麵麵相覷,怎麼可能,七十三個人,居然一個一個的又都睡著了。
來不及多想,隻消提著外刀,一簇簇黑影都是朝著馬車方向跑去。
“妙,真是妙,沈某能夠引來唐門後人三番五次地毒殺下藥,看來,這宋家還真是看得起在下。”馬車下,冬青叢旁,沈浩悠然地搖著紙扇,捂著口鼻,看著馬車簾子半掀下,被莫白緊緊箍在手裏的鶯兒,嘖嘖舌,又是感歎道,“看來,這唐門最近研究毒物不是很上心,這研究保容術卻是下了不少本錢啊。”
“啊呸。”鶯兒好生烈氣,啐了口痰,一臉堅毅,哪裏還有剛才那唯唯諾諾的模樣。
柳小桃此時也不知從何處竄到了沈浩伸手,斜睨著這鶯兒,接上一句,“估計是個生手,手段如此稚嫩。”
顧副尉雖然略有些驚訝沈浩居然一絲傷都沒有,畢竟,自己早上才接到莫白的密令,說中午有行動,讓自己提高警惕,可在這醉人的香風下,卻還是睡昏了過去,對,那香風,此時開闊無花無蜜,哪裏會來的香風,想來,也定是眼前這個小蹄子做了手腳,對,還有昨日,一行人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媽蛋的,自己居然會敗在一個小丫頭手上。
“來人,把她捆了。”顧副尉連忙帶著手下收拾著人小鬼大的家夥。
“還真沒想到,這鶯兒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柳小桃跟著感歎了一句。
“小小年紀?”沈浩側目,朗聲笑道,“小桃,她可不小,至少,你可還得喊她做句‘姐姐’。”
“怎麼可能?”柳小桃瞪目道,“我過了七夕就滿十七了。”
“哼,”沈浩冷冷地盯著被五花大綁的鶯兒,忽而開口道,“可是我聽說,唐家五小姐,今年,已經年滿二十三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