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城市大背景—太平洋西岸的鍾聲(1)(1 / 3)

第一節 華爾街一刀殺死東莞?

一隻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應(The Butterfly Effect)”。它是指在一個動力係統中,初始條件下微小的變化能帶動整個係統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

用“蝴蝶展翅”來表述一種高深理論,當然極具詩意,並帶著某種奇幻色彩。但這畢竟隻是一個比喻,而與本文相關的現實情況是:一隻蝴蝶在華爾街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天後東莞的一場颶風。

當今時代,“六度空間”理論已經被發揮到了極致,太平洋西岸的暮鍾敲起,太平洋東岸都能聽到那落寞的聲音,金融危機席卷之下,現代城市誰能逃過此劫?即使是史前如美索不達米亞、古希臘、古羅馬的城市,甚至巴洛克時代的商業城市……沒有哪一個能擺脫時代影響。

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開篇對城市作了恰如其分的評價:“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最好是因為城市發展到今天,已經在主宰整個世界,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強壯無比堅不可摧;最壞是因為它雖然貌似“金剛”,卻如此脆弱。

2008年全球性的資本主義瘟疫還未過去,2009年源自美洲的甲型H1N1流感又肆虐全球。墨西哥城幾乎成為一座“禁城”,絕大多數人都待在家中避免外出。原本就已遭受全球金融危機打擊的城市已經苟延殘喘,而隨之而來的H1N1再次讓城市的人們不得安生。

在這個狂飆突進的“全球化”大背景下,中國城市無疑成為了時代主角。

北京,這座布滿曆史遺存的“四合院”,一躍成為金碧輝煌的現代之城。

上海,昔日遠東第一城重新屹立於太平洋西岸。

香港,曆經坎坷的東方之珠愈挫愈勇,仍然光芒熠熠。

東莞,中國外向型經濟的典型代表,中國模式的標本之一。

深圳,曾經的先鋒與偶像,已經向實力派大步轉型。

廣州,嶺南文化的堅守者,在南國煙雨裏演繹著屬於自己的傳說。

……

在這個群星閃爍的城市年代,“列星歸位”顯然還不是時候,每個城市都在編寫著自己的傳奇,而公元2008~2009年,由於世界性金融風暴的影響,作為外向型經濟典型的城市—“平民出身”的東莞顯得格外顯眼,那麼,我們對中國城市的現代解構,就從東莞開始。

遠看東莞像天堂,近看東莞像銀行;到了東莞像牢房,不如回家放牛羊;個個都說東莞好,個個都往東莞跑;東莞掙錢東莞花,哪有鈔票寄回家;都說這裏工資高,害我沒錢買牙膏;都說這裏夥食好,青菜裏麵加青草;都說這裏環境好,蟑螂螞蟻四處跑;都說這裏領班帥,個個平頭像鍋蓋;年年打工年年愁,天天加班像隻猴;加班加點無報酬,天天挨罵無理由;碰見老板低著頭,發了工資搖搖頭;到了月尾就發愁,不知何年才出頭。

這是流傳在東莞的一首民謠,它的改裝版與盜版流傳全國各地。

其實這首民謠說的何嚐隻是東莞……“珠三角”,“長三角”,整個中國,多少在外的打工兒女,他們的生活都在印證著這首民謠。

為什麼東莞這個經濟總量並不非常出眾,城市文化與口碑也相對弱與差,並不擁有自己強勢話語權的城市,卻是城市話題中一個繞不過去的門檻呢?

因為—它是中國的縮影,是中國城市的鏡像。

它的命運就是中國城市的命運,它的前途就代表著中國城市的前途,它的愛與恨記載著一個國家奮力拚爭的縮影,它的血與淚見證了一個民族現代化崛起的艱辛。

很長時間以來,東莞就是一個極具爭議的城市。在GDP至上的時代,它代表著一種成功;但在一些人文思想者眼中,它又代表著一種失敗。對於政府來說,它代表著一種發展的希望;對於整個社會來說,它又代表著一種迷惘。

記得家鄉一些打工仔在正月裏擠大巴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我不去東莞,我還能去哪裏?”

反過來也可以這樣問:“如果東莞不走這條路,它又能走什麼道路?”

那麼,中國呢?又應該走怎樣的一條道路?這是一個世紀性的話題,打工仔不能回答,企業主不能回答,東莞這個城市也不能回答。

站在虎門大橋遙望大江入口,霧靄氤氳的江麵碧波湧起,盡管有千帆競發,卻聽不到任何汽笛的長鳴,隻有那奔流不息的江水,以低沉的聲音在訴說著這個新興城市的傳說。

曆史走到了公元2008年,這個風雲際會的年代變得更加風起雲湧、險象叢生,達到了曆史性的頂峰。這座與深圳一樣見證中國成長的城市,曆史性地被推到了風暴中心。

2008年2月2日,“夜郎鍋王”在“南方網·南方論壇”貼出《東莞:浮華的外表 沉重的肉身》,點起東莞大討論的烽火狼煙,當地媒體用兩個版麵進行轉載;隨後,“夜郎鍋王”在博客中二貼雄文《再“拍”東莞》,激起全國網民對東莞問題的再次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