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他們已經走得更遠了些。遠遠望去，那人的發在風中微微飄揚著，白色大氅的後擺隨著他穩健的步伐徐徐晃動，隱約還能感覺出那挺拔的身姿。身後兩匹純白靈巧的馬兒亦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甩著尾巴。
“在看什麼？”歐揚洬笑問道。
“看他……”我喃喃地出口道：“真好看。”
“噗……”身後人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這才回過神來毫不在意地笑笑：“還不跟上去，都走遠啦！”
“都說了些什麼呀？”待追上他們，重新依偎在歐揚洬身邊的半茗笑著看我。
“終生大事啊！”我鎮重其事道，說罷還向歐揚洬遞了個眼神：“是吧？”
歐揚洬抿著唇偷笑著，半茗看看我們二人，嘟囔了句：“什麼呀……”便臉紅著不做聲了。
那日午後不多時便飄起了小雪，我們四人各自兩兩騎於一匹馬上，並肩緩步悠然向前。
聊天也好，胡扯也罷，隻記得那日我們的笑聲伴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起飄蕩著。
那紛飛的雪花片實在美，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可它們一落到我手上便化成了水，最後手掌上一片亮晶晶的全是小水珠。
我忿忿地歎了口氣，身後的人一直用放任又好笑的表情看著我。我接了半天的雪花，隻覺得沒意思，幹脆跳下馬跑了幾步到一片積雪較厚的草地前，將厚重的袖子挽了挽，興衝衝地將雪一捧，堆起雪來。隻可惜積雪不夠深，堆了好一會兒，才推出四個小雪球來。
“鳳凰，做什麼呢？”雲瀟瀟騎於馬上看著我忙活，不解地問道。
“堆雪人啊！”我興奮地將四個雪球兩兩堆於一起捧在手心裏舉高：“哥，你看！”說著起身向他跑去，沒料手沒捧穩，才跑出兩步就聽啪啪兩聲，兩個小雪人掉於地上瞬間又碎成了一堆積雪。
“呀！”我心痛地看看它們，悶悶不樂地走回了他的身邊：“本來還想說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的。現在可好了……”
“嗯，現在是好了，”一旁的歐揚洬開口說道：“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意如此，難道還不好麼？”
我吃驚地看看他，他和半茗相視一眼，竟是起哄的笑。
“歐揚洬！”我又氣又急又好笑，指著他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歐兄。”身後的雲瀟瀟開口道：“我看這太陽也快落山了。過去曾聽鳳凰提起過歐兄的馬術，一直想見識見識。今日歐兄若是有興致，我們不妨賽上一賽，分兩道走，看我們誰能在日落前先趕回發出的地方。”
“嗯？好啊。”歐揚洬來了興致，“正好我也一直想跟你這位武林盟主較量較量呢。”說罷又低了頭：“半茗，坐穩了。”
一記鞭聲響起，玉靈撒開腿，一溜煙地便跑沒了影。
待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呆呆地回頭：“那我們呢？”
他笑著看看我，朝我伸出了手：“快上來。”
一躍坐於馬上，他隻將我攏在胸前，雙手不停地搓著我被凍得通紅的手：“真是胡鬧。”
聽著他帶著心疼的責備，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開心。
“哥，我們不是比賽麼？怎麼還不走？”被他暖得心不在焉，隻是輕輕問上了一句。
“讓他贏吧，我們走。”
“你是故意的？”
他不答，隻是輕笑著緩緩駕馬，馬兒踱到了一片湖前。
夕陽西下，湖麵上的水都泛著紅色的波粼。騎在馬上，靠在他的懷中悠悠地顛簸著。眼前的這一幕分外的熟悉。像極了我第一次睜開眼來到這兒時，經曆的景象。
“像那個地方麼？”他將唇貼近我的耳朵，輕輕問道。
“嗯？”我被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弄得一亂，心跳也徒然加快了。
“那時候你說，要做我的妻子。”他的聲音壓得啞啞的，在我聽來卻是分外的有磁性。
不等我回答，他已經伸手扳住了我的肩。我扭頭看他，他嘴角的笑意分明，一對清澈的眸中映出的，是怔住了的我。
“哥，我……”不等我說出第三個字，他已將唇貼了過來，溫柔地封住了我要說的話。
他的氣息帶著熟悉的甜味，而沉溺在這股醉人氣息中，多久都不會膩。
明明是冬季，臉頰卻呼呼地發燙。
“鳳凰，”他從後環住我的腰，嘴唇剛好貼在我左側的耳邊，我聽到他極其輕柔卻又極其具有穿透力的一句話：“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