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菥,來自安省淮市。
說句實在話,幹這行非我所願,但是不幹的話總會出現點問題。
就像動畫片《馬丁的早晨》馬丁的最後結尾語:每天早上總會出點事。
我出生的時候好像就不太好,家裏住的是老式房屋,三間大瓦房加一間廚房,據我奶奶說,我出生那天廚房就燒著了,那鋪天的大火是怎麼都撲不滅,一桶又一桶的水澆上去半點用都沒有,那水就好像是汽油一般,越潑越大,最後把那廚房燒的一點點渣都沒有,活生生燒成了白地。火才硬生生的熄滅了。
事後我奶回憶說,廚房裏的兩口大鍋,還有瓷碗啊什麼的,硬生生都燒化了。
村東頭有個叫蔡老狗的老頭,說實話,他差點成了我爺,不過這個人神叨叨的,當年“破四舊”的時候差點成為典型,好在我奶奶看著以前的情誼保了他一命,一飲一啄,他在很多年後救了我。
我打小就對火特別感興趣,總喜歡找點東西點著玩,那種燃燒起來後的熊熊大火,讓我心裏有成就感,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其實也正常,小時候不是愛玩火就是愛玩水的,據說從這裏麵就可以看出小孩子的脾氣,愛玩水的孩子都是小時候特別淘,但長大了性格平穩成熟,愛玩火的孩子小時候都不怎麼吭聲,長大後脾氣剛烈,眼裏容不得沙子。
我不知道我是個啥性格,我奶沒說,蔡老狗也沒說。
我奶和我說,八歲那年我家出了大事 。
我玩火,把家給點了。
好在鄰居發現的快,及時給踩滅了,不然家裏很快就能燃燒起來。
盛夏的時節,村裏回蕩著我被我奶用幾股柳枝條抽屁股的哀嚎聲。
說實在話,沒見過那麼疼的,就好像一鞭子打下去,被剝皮抽筋了似的,自那以後,我就對柳枝條這玩意產生了濃重的畏懼感 。
但死性不改,我還是喜歡偷偷玩火,去小樹林挖坑,裏麵塞上幹草樹枝,啪的一聲用火機點燃,那種發自靈魂的愉悅感,比炎熱的夏天炫一口冰啤酒來的還要帶感。
你說我不怕嗎?怕,因為讓我奶抓住了必定一頓抽,但是玩火這玩意對於我來說上癮啊!
然後,然後就是某一天再次被抓了,這一回,村子裏又回蕩著我的慘叫聲。
我奶覺得這樣不是辦法,老愛玩火算怎麼個事?帶我去醫院看。
那年頭沒有心理科這麼一說,去看都是看精神科。
但精神科的醫生說我很健康,最多就是有點扁桃體發炎,沒有其他病症。
沒辦法,奶奶帶著我去了蔡老狗家。
蔡老狗其實本名叫蔡構,因為他屬狗,家裏又養著條大黑狗,村裏人以前喊構哥,喊著喊著變味了,變成了狗哥,等後麵反應過來,也改不了口了,這麼多年喊著喊著也就下來了。
蔡老狗這小老頭還真有點本事,拿著煙鍋,捋著黑狗毛,坐在陽光鋪滿的牆角下,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