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都的暗潮開始湧動,雲孝王與武安君大祭司兩個男人之間的緋聞也飛上天;直到魚川某個男人的心裏開始亂如麻,暗恨自己不該逞一時心軟,將兒子帶離東都給了其他男人無限春光的機會時,諸神通朱瀾終於正式地站在星辰的麵前,一如往常地昂著他高傲的頭,等候星辰的拜師禮。
諸神通的知名度可謂實實在在的,與一般小人物的炒作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盡管如此,在三分之一柱香之後,朱瀾遭遇了人生第一次的憋屈。
大師的心都是清高的,大師的態度都是高傲。
在張祿看來這一切都是正常,而在星辰看來卻是不屑的,年僅四歲的星辰初見朱瀾的第一眼便是圍了他轉了一圈,似是不認識一樣,這讓朱瀾有些尷尬掛不住麵子。
麵子值多少?總比命廉價。所以大師的心也是悲哀的,在權貴的麵前統統不作數。星辰戲謔地笑問道。
“母親居然讓你來給我當老師?大材小用了。”
聽到這話,朱瀾滿意眯著眼點了點頭,誰知星辰話鋒一轉,轉得他暈頭轉向。
“為什麼都喊你為諸神通?”
朱瀾錯愕地望了一眼張祿,謙虛地笑了笑。“那是大家的愛戴以及對我的讚賞。”
“可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值得我讚賞愛戴的?”
星辰說著這話很是迷茫可愛,讓朱瀾很無奈地攤了攤手。“殿下,那是因為您還沒有了解我的厲害。”
“你怎麼一點都不謙虛?妄稱為諸神通。”
張祿無奈地插言道。“殿下,諸神通是很厲害的,殿下莫要小看了,能拜諸神通為師是多少人的向往。”
“諸神通懂什麼?他能在天上飛嗎?”星辰依舊不屑,不等朱瀾回話,他爆料地說道。
“他這個人,一直賴在母親身邊騙吃騙喝,偏偏母親任由他出入雲霧宮,每次見他就捧著本書,跟個書呆子一樣,和母親爭辯時從來都沒贏過。”
朱瀾驚訝了,他經常出入雲霧宮不假,可他什麼時候和蘇琴兩人爭辯了?他還真沒印象。星辰不屑地望著他,對侍女揮了揮手吩咐道。
“朱先生的茶涼了,趕緊撤下吧。”
侍女很聽話地撤下,接著又換了一杯熱的。哪知星辰跳到椅子上,指著那侍女怒道。“你為何不聽話?不聽話的下人就該被罰,罰你不許吃晚飯。”
侍女嚇得驚慌失色,連忙看向張祿,誰知張祿側看臉佯裝沒看見,侍女隻好為自己爭辯地問道。“殿下,奴婢聽話的,是把朱先生的茶撤下了,為何你還要罰奴婢?”
“本殿下讓你撤下並沒有讓你端熱茶來,他都要走了,你再端來不是浪費是什麼?”星辰不悅地說道。
眾人愣住了,誰說朱瀾要走了?莫非這小殿下在下逐客令?朱瀾的老臉掛不住了。“殿下,你這是?”
“回去告訴母親,讓她換個厲害的人來。”
“殿下,您還未見到我的本事,就這樣決定,是不是太武斷了?再說我自信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你的老師。”朱瀾不是不想回去,而是這樣走對不住自己的麵子,好歹他還號稱諸神通。更何況得知星辰的聰慧以後,他早生出了收徒之意。
“那你想怎樣?”星辰莫可奈何地癟了癟嘴,似乎被朱瀾賴上了一樣。
“不如殿下出題考我,如若我通過了,你便……”
星辰不耐地打斷他,點了下頭。“如此甚好,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回東都,免得你回去在母親麵前說我壞話。”
“那我贏了,殿下便要尊稱我為師父,並且向我賠禮道歉?”朱瀾不甘示弱地回道。
“一言為定!”
朱瀾閉上眼,篤定而沉穩地回道。“快馬一鞭。”
“城南有個瞎女,家境殷實,年過雙十仍未嫁人,家中父母急催,城裏的媒婆卻偏偏不願踏她家的門,此女眼雖瞎,可心卻不瞎。瞎女除了是盲人以外,可謂容顏絕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脾氣溫柔,對父母很是孝順,對下人也輕言細語,她的父母為人正直和藹,這樣一個女子為何無人問津,為何媒婆不願踏上她的家的門?”
星辰雖說人小,這個題目問出口,卻讓朱瀾不得不讚賞他的邏輯嚴謹,首先一個二十歲的未婚女子是瞎的,聰慧異常,脾性溫和,家庭殷實,父母也正直好相處,可為什麼媒婆不願上她家門?幾句話就能交代的,但星辰卻非要繞了一圈,朱瀾有些費解歸根究底認為他始終還是個孩子。
當星辰把這個問題說出來之後,張祿越嚼越不是滋味,這哪裏是家境殷實?那瞎女的父親正是當朝忠臣董大夫,他家有個瞎女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剛來魚川的朱瀾自然不知道瞎女為何愁嫁的問題。
說起這瞎女也算是一個傳奇女子了。隻怕號稱諸神通的朱瀾也會栽在這樣的小事上,張祿想給朱瀾遞個眼色,卻看到星辰一臉警惕地望著他,他悻悻地抿了抿嘴,側臉一邊索性不管了。
“媒婆之所以不為瞎女提親,就是因為她那雙眼睛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