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離開了,帶著蘇琴的囑咐前往閻羅台。他的目的地明確,利用閻羅台所有資源尋找智若,他的前路是一片平坦。而蘇琴的前路似乎遁入迷茫,該何去何從於矛盾之中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漩渦,巨大而致命。她以為她可以撒手就走,卻發現這場婚姻給她的感觸遠遠比她想象的更多。
正當王鐐那一封封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的信箋從昭陽飄到普菩時,顏奎已經走上一條徹底與蘇琴背離的道路上,那天,蘇琴去找他,問了他來普菩的目的。
顏奎說。“肖大夫讓我來普菩,想必是考慮到琴兒在這裏,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看吧,再純潔的王子也是在政治籠罩下長大的,沒一點腦筋怎麼可能?蘇琴笑得含蓄靦腆,謙虛地推托道。
“肖大夫高看我了,那殿下的是來做什麼呢?”蘇琴探問道。
顏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當然是希望惠公不要出兵。”
“為何?允國出兵對奇國來說不是好事嗎?”蘇琴佯裝迷糊地問道。
顏奎搖了搖頭。“若是允國出兵,萬一星國以此為借口,侵占允國以後,下一步就怕是我的祖國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這樣的道理她不屑與顏奎說,以他的智商還不能領悟到這個層次上,隻是這天下的主人未必就是星國,也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在未來的日子裏就會揭曉。此時此刻,蘇琴癟了癟嘴。
“允惠公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人,這出兵肯定是要的,殿下何不趁早與星光帝結盟?”
顏奎歎了一口氣。“琴兒如此聰慧的人,怎會說出這樣的話?那樣做豈不是與虎謀皮?”
蘇琴但笑不語,早結盟自然有一定的好處,既然他看不到遠處,隻得作罷。蘇琴點了下頭,起身就要告辭,哪知顏奎一把抓住她。
“此事,你可會助我?”
蘇琴輕輕地拂開他的手,笑答道。“我如今不過是平原君的一個夫人,何德何能幫你?殿下想必是找錯人了吧?”
說完,隻見她翩然離去,留給顏奎一個夢縈魂牽的背影。
然而就在平原君被吆回家休息的那天,允惠公正慷慨激昂地對出兵進行布置與祭祀禱告,奇國王子心急火燎地趕來,在內侍的引領下走進了允惠公的王宮裏,於是,允惠公的脖子如同被人卡住一般,那慷慨激昂化作一驚一乍。
因為顏奎說了一通話,他說。“大王,你允國要出兵,奇國是沒權幹涉,但礙於你我兩國一直修好,此時你出兵引發禍事,隻怕殃及我大奇,所以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還請你見諒。”
允惠公驚得半晌回不了神,這個鳥人啥時候口才這樣好了?接著戲劇性的一幕就出現了。昔日琴兒長琴兒短,肝腸寸斷癡情幽幽的顏奎,把蘇琴賣了,賣得如此徹底賣得如此灑脫,以至於蘇琴聽到這個消息時,楞了許久許久……
“星光帝為何要攻打豐國,而豐國為何要隔著武王讓惠公你出兵?當然是為了最終攻打允國找出這樣一個借口。”
允惠公楞了一下,不屑地笑問道。“那膿包公子為何要攻打寡人的允國?允國又未得罪他隔著瓊、饕兩國來打我允國,寡人看來王子殿下和平原君的腦子都出了問題吧?”
原本允惠公很想說這兩人的腦袋被驢踢了,並且踢得很厲害,怎麼大家都沒想到,就你倆想到了,你們倆平時可不像那麼聰慧的人,隻有一種可能你們的腦袋都被驢踢了,不聰明偏要假裝。可一想到顏奎身份好歹是個王子,不看僧麵看佛麵,於是稍微婉轉一點。
顏奎的涵養果然不錯,並未因為一句話而激怒或是不悅,依舊苦口婆心地勸說,最終隻好說出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星絮稱帝,你們都不去祝賀就算了,而你允惠公還帶頭搞起了合縱,擺明了就是不給人家星光帝麵子。
不給麵子就算了,你家平原君明明知道星光帝鍾情這個名妓蘇小小,卻偏偏要將她娶進門。如果這蘇小小僅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子被大家你追我趕也就算了,可這蘇小小,允惠公,你不會不知道吧?
問題出來了,允惠公拚命地想把他那雙細眼瞪得如牛眼那麼大,最終礙於遺傳因素,隻得搞得像個死魚眼,惹來了顏奎的白眼,然後顏奎繼續循循引導。
“允惠公,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話問得真叫人夠嗆,到底知道什麼?那蘇小小有啥特別的?最多就有些關於黃金的流言在她身上吧?他允惠公如此聰慧,自然不會因為那些流言去輕信,就當允惠公在大腦裏搜尋蘇小小一切信息的同時,顏奎驚天雷得震住了他。
“那蘇小小即是昔日男扮女裝,於明山上發起合縱的蘇琴。”
允惠公傻了好一會兒,爆發出狂笑聲,不是他耳朵壞了就是顏奎的腦子壞了,這樣一個玩笑他也有本事說得出來,奇國堪憂,竟然有了這樣一個繼承人。當然顏奎沒有再說任何話,而是平靜地望著允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