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心戚明惶惶,意不如自願(1 / 2)

人都有夢想,不管男人女人都被夢想所牽引。蘇琴也是其中一個,隻是蘇琴的夢想太多,有大有小,她所有的夢想的開頭都是光明大道歡歌笑語,但是結局卻不一定是光明大道歡歌笑語。而此時的東都混亂了,一時之間失去蘇琴與智若的信息,那個姓秦的老頭隻能撚著白花花的胡子佯裝鎮定。

可惜蘇琴再也看不到秦老頭了,她沒時間去看她的恩師,隻能跟時間地點做賭注地非暢快性地奔跑,跑壞一匹馬兒又換一匹,再跑壞了再換。她就像一顆脫了根的蒲公英,似乎要比蒲公英好一點,至少是有方向地飄蕩。

浮萍人生,從這兒到那兒,孜孜不倦充滿活力,皆因為利或情。蘇琴滿懷激情與活力地奔進普菩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城市裏,破敗鏤空的衣服,蓬頭垢麵的臉蛋,哪裏看得出昔日美人的痕跡?尤其那亂如雞窩的發髻上插了幾根枯草,活像一個乞丐。

而這個“乞丐”卻是騎馬奔來,原本守城的士兵是不打算放她進去,可一見她眼露凶光,生怕是趕報軍情的探子,也不敢多加阻攔,任她一路奔向平原君的府邸。

“讓開!你讓不讓?”蘇琴怒斥道。

那攔住蘇琴去路的小廝,壓根兒都未察覺到危險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僅從蘇琴的穿著判斷這個人是個瘋子,下意識地阻攔住。

見此人冥頑不靈,蘇琴隻好低下情緒地說道。“好!你不放我進去便罷,若是耽誤了軍情,後果是否由你擔負?”

小廝踟躕不定地望了望門裏,又看了看蘇琴,咬牙地定在蘇琴麵前。蘇琴從未有過這樣的無力感,差點在這瞬間絕望地要殺掉眼前這個人。

突然一個俊雅的少年從外擦著蘇琴走過,見蘇琴一臉蓬麵,好奇地指著她問那小廝。“小福,哪裏來的乞丐?你直接丟給她幾文便是了,做什麼堵住門口,真是出門不利晦氣得很。”

蘇琴一肚子火氣,眼下也不是跟他們賭氣的時候,按下胸口那股氣,她便恨恨地看了一眼平原君府邸的朱漆大門,嘴角掛著冷笑,留下一個蕭索狼狽的背影。

此時若是蘇琴回頭,便不難看到她所尋找的那個人正停駐在大門後的一片陰影下,凝視著她的背影半晌回不了神,隻得歎一口氣,轉身看了看那俊雅少年,麵無表情地說道。

“進來吧。”

少年欣喜若狂地點著頭,如同哈巴狗遇見主人一般的躬身跟在皂承的身後走了進去。

蘇琴茫然地晃蕩在普菩的大街上,那一身刺眼的邋遢裝束,搭配一匹高大的棗紅馬,似乎尤為惹眼,仿若流浪的旅人不知下一個站在哪裏?看到那些巡視的士兵,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心戚戚,突然又想到這是允國,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沒人會在乎她這樣一個狼狽不堪的旅人。

果然,莊重嚴肅的士兵從她的身邊經過,壓根兒沒人多看她一眼,唯有住地的百姓好奇地打量這個異國來的少年。少年如浮萍,馬兒伴左右,看似灑脫卻無處淒涼,倒是一個熟人從她身邊走過以後,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蘇琴,滿臉驚愕,想喊住她又一直猶豫不決,最終覺得不可思議,隻怕是認錯人了,還是沒開口喊住。

蘇琴無意中抬頭向前看去,不期撞見一家名為足行天下的酒樓,很是驚訝,放下心中的不快,趕緊上前打算入門查看,低頭便看到自己一身狼狽,好笑地搖頭,關心則亂,愛情真得讓人變得愚鈍不堪,再接壤之前發生的一切頓時也明白緣由,頓時為自己的遲鈍感到無奈又好笑。

於是她轉身抓住路人問了鑫源錢莊所在地,嘴角上揚一個漂亮的弧度,宛如伏守的狐狸一般。

顏洹原本是落荒逃回鑫琅,可這普菩的鑫源錢莊出現了掌櫃重病的問題,所以半路收到信息的他不得不又轉個彎回到普菩,就在蘇琴到達普菩的前一天,他便到了,剛剛才去看完那老掌櫃的,安撫了下老掌櫃的家人,又為此安排了人手接班,至少在完全熟悉與信任之前,顏洹是要留在普菩一段時間了。

不得不說顏洹是蘇琴的貴人,每當她需要援手的時候,不管顏洹是自願還是被迫的,他都會及時地出現在蘇琴的麵前,比說書的巧上更巧,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小的個人原因,造就了人生際遇與緣分。

倘若老掌櫃晚一點生病,那顏洹便是碰不上蘇琴,倘若顏洹已經回到鑫琅才收到老掌櫃病倒的消息,那他可能就和蘇琴擦肩而過,人生際遇如此有趣,不早一步不晚一步,隻當那個詞兒“恰好”。

所以,蘇琴恰好在顏洹剛回到鑫源錢莊,她也隨後就到,伸手一摸,掏出胸前那枚小巧的玉牌便對那人遞去。

顏洹滿臉驚訝地望著蘇琴,看到這個女子眼神中的從容不迫,他不由地動容了。也許今生他都趕不及這個女人,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沒有哪個身居高處的人可以在這樣窘迫的時刻還能保持從容,還能由此而時刻迸發高貴的氣息。

從五國之相到玓瓅居的卑賤妓子甚至是如今的乞丐模樣,她依舊保持著她的姿態,顏洹發自內心地對這個女人佩服的同時,不由地生出一絲疑惑,到底這個女人的背景是怎樣?難道是那個神秘國度的一個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