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被止住了,可穆蘭兒的臉卻比雪還慘白。齊王抖動著雙手,將穆蘭兒的頭小心翼翼的挪回枕上,薛忌和太醫為穆蘭兒敷好傷藥,擦拭幹淨她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推開屏風出來。
“姐姐她怎樣?”,巧兒淚流滿麵的詢問;
“放心,姑娘暫時沒事了,血已止住。隻是她失血過多,暈厥過去,隻要兩日內能蘇醒過來,就活下來了”;
“什麼?”,齊王擔心的拉過薛忌,“你的意思是……蘭兒她還沒有完全救活?”;
“陛下,蘭兒姑娘失血實在太多,雖然現在血止住了,可是要蘇醒過來還得靠姑娘自己的意誌力……”;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寡人不會讓她就這麼一直睡下去……”,齊王走回榻邊,“蘭兒,你聽著,寡人就坐在這兒守著你,給你力量……如果你就這樣一睡不醒,寡人也陪你一睡千年!”;
“陛下……”,樂天滿眼含淚,噗通一下跪地俯首,“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姑娘,還請陛下責罰!”;
齊王望著危在旦夕的穆蘭兒,沒有回頭看樂天,隻歎了一口氣,道,“自己去領五十軍鞭吧!”;
“謝陛下!”,樂天磕了一個頭,含淚出了紫霞苑。
樂天垂頭獨自回到侍衛營,穆念早已聽見了消息,焦急的等待著樂天回來。
一見樂天麵如土色的回來,穆念急忙跑上前,“大人,姐姐她怎樣?”;
“去把陳士叫到刑房來”;
“……”,穆念見樂天如此,也不敢再問,隻得把副統領陳士叫去了刑房。
陳士來到刑房,見樂天自己已經除去了衣衫,赤裸著上身,背對房門,跪在刑木前。
“大人,你這是?”,陳士不解;
“樂天失職,陛下罰一百軍鞭,打吧!”;
“這……”;
“打呀!”,樂天大喝;
陳士走到刑桌前,拿起牛皮軍鞭站在樂天的身後,“大人,陳士對不住了!”;
“啪”,軍鞭狠狠的落在樂天的背上,一道血跡立顯。陳士一鞭一鞭的抽在樂天的背上,劇烈的疼痛讓樂天緊緊抓住刑木兩邊。“樂天,你真該死,怎麼會愚蠢到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你不是應該時時刻刻守在蘭兒身邊嗎,你不是發誓不讓她再受一點傷害嗎?看看那滿地的鮮血,看看那生命垂危的愛人,這皮鞭之痛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的心痛?打吧,使勁兒的打吧,若樂天的皮肉能換來蘭兒的重生,樂天寧願皮開肉綻”……
“使勁兒點!”,樂天大喝,閉上雙眼,眼淚頃刻瀉出。
陳士用盡全力一鞭一鞭的抽著,“好你個樂天,你也有今天,陳士的資質不亞於你,卻一直屈你之下,上次我替你挨的那五十軍鞭,今天也讓你嚐嚐那皮開肉綻的滋味,你就好好享受吧,我陳士絕不會手下留情!”
門外,穆念和侍衛們看著樂天被軍鞭打的是血肉模糊,又見陳士鞭鞭狠心,也深知素日二人積怨太久,但這是齊王的命令,無人敢上前勸阻。
滿數後,陳士扔下軍鞭,揉揉打酸了的胳膊,也不顧他人的眼光,推開侍衛出了刑房。侍衛們趕緊進去,將滿身鞭痕的樂天抬回了住處。
“這陛下怎麼會罰的那麼重,一百軍鞭,那不是要打死人嗎”,一個小侍衛替樂天不滿;
“別說了,快去拿傷藥給郎中令敷上”,穆念說到;
樂天趴在榻上已經不省人事,穆念將傷藥塗抹在傷口處,他也不覺得疼。穆念看了看樂天,見他臉色發青,額上滿是冷汗,輕輕喚他,他既不睜眼也不說話,心中甚為擔心,“咱們還是請太醫吧”;
“穆念,咱們是不能請太醫的,因為這是陛下下旨責罰的,所以哪怕傷的再重,也隻能自己扛著”,一個年紀稍長的侍衛說道;
“可郎中令的情況不好呀,這樣下去會……”;
這時,薛忌推門趕到,“他怎麼樣?”;
“太傅?!”,侍衛們一見薛忌來了,“太好了,薛太傅你快給看看吧”;
薛忌走到樂天身邊一看,條條鞭傷嚴重,便問,“誰施的鞭刑?”;
“是……副統領”;
“哎,鞭鞭狠心,還怕打不死他嗎?”;
薛忌為樂天診了診脈,又看了看傷痕;
“薛太傅,這陛下也罰的太狠了吧?一百軍鞭,難道想打死郎中令嗎?”;
薛忌愣了一下,看了看滿身傷痕、昏厥的樂天,頓時明白樂天心中的難過,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危在旦夕,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別的男人抱著、陪著,這該是怎樣的滋味呀?!
薛忌無耐的歎了一口氣,“你們去拿些熱水來給郎中令擦擦頭上的冷汗,我這兒有副藥粉,你們去把它就著熱水化開,給他灌下,郎中令底子好,會沒事的!”;
穆念接過藥粉和其他侍衛出去備水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