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原來是郎中呀”,穆蘭兒問。
“我爹爹才不是郎中呢,他是……”
“巧兒”,男子突然打斷了巧兒的話,“姑娘剛醒過來,還是不要受風的好。巧兒,扶姑娘回屋吧”。穆蘭兒被巧兒扶回了房間。
待穆蘭兒上床坐好,男子也拿著一個小藥箱走了進來。
“姑娘,請挽起衣袖”。
巧兒幫穆蘭兒把衣袖微微卷起了一些。
隻見男子打開了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紅色布包,展開布包,男子取出了一條大約一尺長的金絲。男子讓巧兒將金絲係於穆蘭兒的手腕上,然後右手拉著金絲的另一頭,左手則放在金絲上做把脈狀。
穆蘭兒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絲把脈?!”
不一會兒,男子為穆蘭兒解下了金絲,說到,“姑娘雖然醒過來,性命無憂,但是卻氣血兩虛,陰氣過重而陽氣不足。我給姑娘再配幾副湯藥服下,姑娘便可痊愈”。
男子說完,又囑咐穆蘭兒好好休息,便叫巧兒一起出了房門。
穆蘭兒對這位男主人感覺有些好奇。此人不是郎中卻醫術不凡,剛才話語間也明顯想要回避什麼。而且男子一舉一動散發出來的文人優雅之氣,更說明此人非等閑之輩。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家三口要隱居於此,過著這種有上頓沒下頓,靠野菜果腹的日子。
穆蘭兒雖說有些好奇,可是別人不願意說,她也不想那麼多事。再加上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於是便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穆蘭兒又混混沌沌的醒了,自覺有些口渴,便下了床想出去尋杯水喝。可是,剛到房門口就聽見外麵有人小聲的說著什麼。穆蘭兒心想,“別人正在說話,自己這樣出去好像不太好”,於是倚門稍站片刻,想等他們說完話再出去。
“……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把她送走,我是怕萬一,萬一她知道了什麼,傳了出去,我們……”,婦人的聲音。
“可是她現在身子這樣,能去哪裏?”,男子的聲音。
“但是,她多住一天,我就提心吊膽一天。再說,俺們家現在都是食不果腹,多一個人並不是一多箸那麼簡單”。
“夫人,我知道你為難,也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們全家好,但是我既然救了她,就不能棄她不顧……”
“可是……”
“好了,夫人,別再說了。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兒一早我還得跟巧兒再上山采些草藥回來給她熬製湯藥呢”。說著,便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穆蘭兒心裏明白他們談論的是自己,心想,“自己昏迷到現在都有三、四天了。巧兒家裏也是家徒四壁,又怎麼能再多承擔一個本不相幹,而且天天抱藥罐子的陌生人呢?再者,巧兒一家明顯有一些不想讓外人知的事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離開”。
想到這裏,穆蘭兒也顧不得口渴,走到床邊想收拾東西,等明天一早就趁巧兒他們不在的時候走。可是,穆蘭兒坐在床邊卻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
“好吧,既然不知道怎麼來這裏的,那什麼也不知道的走,豈不是更好”。
第二天一早,巧兒就跟爹爹上山給穆蘭兒采藥去了。家裏隻剩下了婦人和穆蘭兒。婦人輕輕的推開穆蘭兒的房門,看見她還躺在床上睡覺,便自己去廚房準備全家的一日兩餐了。
穆蘭兒悄悄地走到門口,看見婦人正在廚房背對自己忙碌著,於是想趁機溜走。可是又一想,人家畢竟是救了自己一命,還照顧自己這麼多天,就這樣一走了之,貌似有些不太好。於是,穆蘭兒來到了書桌旁,拿起毛筆寫了一個便條,告訴巧兒一家她走了。可是,便條剛一寫好,穆蘭兒就發現自己寫的都是簡體字,而戰國時期貌似都是當時的繁文,可惜自己又不會。再一想,簡體字就簡體字吧,說不定巧兒的爹爹能大概猜到自己的意思吧。於是,趁巧兒的娘不注意,便溜出了門。
穆蘭兒從小草屋出來,一路向北走,沒走多久就到了一片樹林。早春的天氣還是露氣逼人,再加上樹林深處又煙霧妖嬈,穆蘭兒沒走多久就發現迷路了。穆蘭兒心想還是先休息一下再走吧,說不定等到著煙霧散去,自己就能找到路了,於是隨便靠著一棵樹坐下了。
可是,坐了許久,穆蘭兒估計也快中午了,可是這煙霧卻不見散去。再抬頭望了望這片樹林,穆蘭兒覺得好生奇怪。樹林裏的樹都不是參天大樹,而是一看就知道是才栽種沒10年的小樹。更奇怪的是,整個樹林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的鳥叫聲,仿佛這裏除了穆蘭兒一個活物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能發出聲音的動物了。一瞬間,穆蘭兒覺得心裏有些發毛,心想還是趕緊趕路吧,再這樣等下去霧也不會散,如果到了晚上還沒有走出樹林,估計自己這回真的要犧牲在這個連鳥都沒有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