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亦凡去了一次萬達廣場,這裏早已沒有了舞蹈比賽的痕跡,一切仿佛都歸於平靜。
當初那間小小的照相館現在也冷清了很多,至從和薛染分開以後,關於她的很多回憶也都漸漸模糊,唯一清晰的也就隻有那天,薛染剛將自己齊腰長發剪成幹練的短發,站在他麵前,沒心沒肺地說,吳亦凡,你看我帥麼。
吳亦凡永遠忘不了當薛染說出這句話時,她的雙眼裏那濃烈的期盼與激動,就像一個希望被父母獎勵的孩子,單純而簡單。
其實薛染的每一絲表情都寫在臉上,吳亦凡怎麼會不明白她真正的用意?隻是,這樣的他,能給她什麼?
一個徒有其表的皮囊?還是海市蜃樓的承諾?亦或是虛華的名分?
吳亦凡不用想都知道,這些都不會是內心簡單的薛染想要得到的。
吳亦凡伸手摸了摸當初掛上他們相片的地方,薛染的左邊不再是不苟言笑的吳亦凡,而是笑的幹淨溫暖的鹿晗。
這樣的笑容,很讓吳亦凡惱火!
其實當初掛這張照片時,吳亦凡就有一個小小的私心,他希望掛在一個別人都觸碰不到的地方,那樣就沒人代替他們的位置,所以每次薛染看照片時都要仰著頭顱,深情地凝視著。
算了,走吧!
吳亦凡淡淡地看了一眼照片裏的薛染,微微埋下腦袋,拖著沉重地步伐走出照相館。
徜徉在吳亦凡額頭的劉海被寒風撩起,露出一雙滿是失落與憂傷的眼睛。
燦烈今天難得有空,便想來看看吳亦凡過得怎麼樣,拿出鑰匙打開門,剛剛放下一袋食品的同時,眼尖地發現薛染坐著的輪椅正倒在地上。
燦烈不作多想,立馬跑過去將輪椅扶正,又將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薛染扶起來坐回輪椅之上。
事後,燦烈忍不住拍拍胸口,一副有驚無險的表情。
“燦烈?你怎麼來了。”吳亦凡換了鞋,站在門口問。
燦烈猛然轉過身去,睜著如精靈般大大的眼睛,陪笑著說:“來看看你唄!”
反倒是吳亦凡輕輕扯動嘴角,不相信地說:“你一天那麼忙,還有時間來看我?”
深層次的意思燦烈聽懂了,微微紅了耳根,眸光閃爍不定。
“當然是看你還活不活著了,我還怕你被餓死,特地去超市買了熟食回來。”
吳亦凡把門關上,將燦烈所說的那一袋熟食提到了廚房,圍著圍裙從廚房裏拱出來,看到燦烈若有所思地盯著薛染看,隻是疑惑了一秒,然後沒好氣道:“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來幫忙?”
燦烈哭喪著臉,認命地走進廚房。
平時都是俊綿照顧他,他哪裏會進廚房?說白了,也就隻有吳亦凡有這點兒壓迫性的氣場了。
“這次你真打算這樣過下去了?”燦烈咬著筷子,五官皺在一起,有點兒慘不忍睹地眺望著吳亦凡。
吳亦凡淡淡地看著燦烈,眸子波瀾不驚。
“你說呢?”
“好吧!”燦烈歎了一口氣,重重垂下腦袋,繼續啃筷子。
燦烈明白,隻要是吳亦凡做的決定,他就從來不會反悔,哪怕知道這個決定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好幾次吳亦凡都感覺燦烈欲言又止,他靜靜等著燦烈說出來,可是等到飯菜都結成冰了也沒見他說半個字。
平常這種時候,燦烈肯定是有問題的,他哪裏是閑得住口的人?
“你有事要問我?”終於,吳亦凡打破了沉寂。
燦烈被吳亦凡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彎腰去撿的時候,臉色難看了幾分。
“我去拿雙幹淨的,這雙就不要用了。”好在吳亦凡這時去了廚房,並沒有看見燦烈的表情。
事後吳亦凡幾次問起,燦烈都支支吾吾地不敢正麵回答,眼見吳亦凡的臉色越來越黑,燦烈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就是想說,她多久才可以醒過來?”
“不知道。”吳亦凡的語氣低沉了很多,燦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吳亦凡。
“那如果她一直醒不過來你是不是還要一直照顧她?為什麼不跟她家人說她的情況?”
“她沒有家人。”
“哦!”知道自己問錯了,燦烈便一直閉口不言,這頓飯吃得燦烈心裏難受得很,好幾次想跟吳亦凡坦白,但又沒有勇氣,最後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