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怕已經涼了,我去給你們熱一下。”她和悅地說。
“不用了,不用了。”路舒兩人說著,已風卷殘雲地掃蕩完了所有的飯菜。
舒元琦掏出那一百個無文銅貝。
箕龍母親慌忙道:“不不,我不能收你們的錢!你們幫我除了一個大惡,我還沒謝你們呢!”
箕龍立即把銅貝拚命塞回舒元琦懷裏。
路舒兩人隻得道了謝,站起來向箕母和箕兒告別。箕龍和母親都是依依不舍,箕龍更是滿臉的失落。
一位圍觀的街坊問:“不知兩位義士來自何處?要到哪裏去?”
路岩歎道:“唉,我們從吳越來,本欲在此謀生計,隻因半路上出了意外,盤纏盡皆失落,因此,暫時尚未想好去處,隻得去城邊尋個神廟暫且安身再說。”
那街坊道:“兩位義士既無安身之處,如不嫌棄,就請暫到敝號安頓,敝號離此隻幾十步遠,兩位住到敝號後,吃住一概免費。兩位仗義出手,為民除害,實在令在下欽敬不已,在下有心略表敬意!”
箕龍母親一聽這話慌忙道:“不不,這兩位壯士是敝店的客官,既是尚未有落腳之處,自該住在敝店,豈有住到他店之理!”
箕龍頓時喜出望外,上前推著舒元琦和路岩就往裏麵的客房去。
箕龍的母親見路舒兩人滿身風塵,衣衫破爛肮髒,立即燒了熱水,裝進浴桶,讓路舒兩人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浴,兩人洗畢起來時,卻見浴室門口放著兩套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幹淨衣服。
這衣服路岩穿起來甚是合身,舒元琦穿在身上,衣袖和褲腿卻都有些嫌短。箕龍母親含笑看著幹淨整潔的兩人,抱歉地說:“這衣服是孩子他爹的,客官穿嫌短了,隻好將就穿著吧。”
路岩和舒元琦連聲道謝。
那婦人說:“兩位客官路途奔波勞苦,龍兒快領他們去客房歇息吧。”
箕龍歡快地答應一聲,拉著路舒兩人的手往客房去了。
路舒兩人午睡時,婦人就拿了兩人的衣服去洗滌。
當天晚上,街坊四鄰有的送酒,有的送肉送飯送菜,共同宴請路舒兩人。二三十人象過節一樣喜氣洋洋,聚在箕龍家的店堂裏,吃喝到二更過後才散。
送走街坊,路舒兩人回到客房後,路岩說:“箕龍家是孤兒寡母,生計艱難,我們在這裏白吃白住實在不妥。我有一個計劃,反正我們開店總要租店麵的,現在我們既然沒錢去租店麵,不如就和箕龍家合夥,他們以店麵入股,將來賺了錢,我們和他們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舒元琦道:“這辦法很好,隻是不知箕龍的母親會否同意?”
第二天,箕龍母親把路舒兩人的衣服送到兩人的客房,那衣服已經被她洗淨晾幹又縫補得考考究究,用石板壓得平平整整。路舒兩人道了謝,就跟她談了合夥做生意的事。
箕龍母親高興地說:“這家裏因無成年男子,才被人欺負,你兩人肯留下和我母子倆一起營生,我們是求之不得,隻是不知你們要做什麼生意?”
路岩跟她講了他們的計劃,她聽後興奮地說:“那確實是條生財的好路,如此,我們僅以店麵入股,五五分成似是太多了,我不能拿這麼多的。”
“不多不多。”路舒兩人連忙說。
路岩道:“嫂嫂既然同意合夥,我們這就去張羅本錢。”
這兩天相處下來,相互之間已更加親密,從昨天午睡起來開始,路舒兩人就已稱箕龍母親為嫂,她並且告訴了他們她的名字,媯葒。箕龍也已稱兩人為“仲父”,仲父者,小父親也。在“現代”人聽起來,這種稱呼等於罵箕龍的母親,可這卻是古人對“叔叔”的稱呼。古人稱父親的哥哥為“大父”,稱父親的弟弟為“仲父”、“小父”等。至於後人所稱的“伯”、“叔”,在古人這裏隻是作為對其排行的稱呼(伯為老大,仲為老二——孔夫子字仲尼,即“孔老二”之謂,叔為老三,季為老四),而非輩份的稱謂,譬如範雎化裝成乞丐去見出使秦國的須賈時,須賈一見他就驚詫地說:“咦,範叔,你還活著哪?”這須賈所謂“範叔”,並不是“範叔叔”的意思,而是“範老三“的意思。
話說路舒兩人跟媯葒談起合夥做生意之事,媯葒關切地問:“不知要多少本錢才夠?”
舒元琦道:“沒錢的話,一開始隻要先買個一兩石麥子就成,等我們的麵食上市,賺回錢來,就漸漸地多買些麥子,所以買麥子的成本不大,最大的成本主要是那個旋轉石磨,我們也不清楚那東西要多少錢,因為市麵上是買不到的,隻能請石匠來做,石料的錢和石匠的工錢不知一共要多少?”
媯葒喜道:“那就好辦了,我哥哥就是石匠!請他做石磨,可以先不給工錢,等以後再說!隻要買兩塊石料的錢,那最多也就小半兩黃金,先夫曾留下一小筆積蓄,至今還剩下大約二兩黃金,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