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灣的春天,是迷人的,山清水秀,萬物複蘇,就連飛來灣的水也和冬天大為不同,冬天的水一片灰蒙蒙的沒有生氣,現在的水是清澈的,歡快地流淌,好像在唱著一首歡快的歌。
幾輛大巴沿著飛來灣邊的公路在行駛,這是來飛來灣農家莊園遊玩的遊客,那些遊客說說笑笑的,把頭從車窗裏伸出來,這片醉人的春光讓他們陶醉了。郭槐夫妻倆也坐在其中一輛旅遊車中,他們是第一次到飛來灣來旅遊,盡管事前已經知道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名山大川,可是怎麼說也比所住的城市空氣新鮮。還有,郭槐的老婆懷胎九個月了,算算日子也該不用一個月就會臨產。他的工作一直都抽不出時間陪妻子散散心,很久都沒有陪她出來玩過了,這次公司給他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是因為公司大樓要裝修一番,才有機會出來的。雖然出來的時候他媽媽百般勸阻,說是孕婦不適宜舟車勞頓,但是他還是堅持帶著妻子來飛來灣踏青了。
一路上風景迷人,夫妻倆說說笑笑,指點著窗外的風景,心情非常放鬆。
汽車的轟鳴聲把公路邊上的飛來山的平靜打破了,一群水牛正在山上悠閑地吃著草,這時候也停下了動作,睜著一雙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這幾輛汽車,或許是汽車這個龐然大物讓它們覺得興奮,它們放開四蹄在山坡上奔跑起來,在汽車行駛的方向一路追逐著。
一塊大石頭被牛群蹬翻,然後那塊大石頭就順著山坡滾下來了。
跑在最前麵的一輛客車正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車速有點快。在城市擁擠的馬路上開慣了,受夠了堵車的憋屈,來到這鄉間水泥路,風景又這麼美,連經驗豐富的司機老鄧都放鬆了心情,車速不知不覺就有些快了,很久都沒有開過這麼爽的車了,老鄧感覺開起這車來有種飛翔的快感。
前麵的路筆直平坦,視野廣闊,這可是一個抽煙的好機會,老鄧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支香煙,接著把香煙放在嘴上,看了看前麵的路況,沒有值得太擔心的地方,就拿出打火機來,垂下眼睛把香煙點燃了。這段路老鄧並不陌生,所以才放心地點上一支煙。
忽然,坐在前麵的一個中年女人發出了一聲驚叫。司機老鄧心裏一抖,恐懼立即湧上心頭,這一聲驚叫肯定是不祥的預兆。他抬頭看去,隻見一塊大石頭正從山坡上飛快地滾落下來,山坡上的幾棵小樹馬上被大石頭砸得東倒西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老鄧連一秒鍾的反應時間都沒有,想刹車已經來不及,客車繼續前行,這時候石頭也從山坡上淩空而起,往客車的方向狠狠砸了下來。
出於本能的反應,老鄧向右一打方向盤,與此同時把刹車踩下去。隻聽見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客車在離路基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塊石頭也隨即砸在車身上,車廂馬上就被砸了一個大坑。
客車忽然改變了方向,接著又是緊急刹車,然後是一聲巨響,這一連串的變故讓很多乘客都發出一聲驚呼,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司機老鄧驚驚愕得眼睛都瞪大了,嘴裏的香煙早已經掉落在他的大腿上,褲子都快被燒得冒煙了,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感覺。真是太險了,如果反應再慢半秒鍾,那塊石頭就不是砸在車頂,而是砸在前擋玻璃上了,那他的一條命就可能沒有了,後果真是很嚴重。
客車裏出現了一陣騷動,大家都想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郭槐扶著妻子,他妻子有孕在身,不能跟大家一起擠,所以他耐著性子站在位子上等大家先走。後麵的兩輛客車也停了下來,紛紛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時候,老鄧也漸漸平靜下來了,他把腿上的香煙撿起來扔出窗外,喘著氣,砸到了車是小事,幸好沒有傷到人,所以他的心裏也平靜了很多,安慰大家說現在沒事了,下車休息一下。
這時候,客車後輪附著的土質地基卻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一條看看起來難以察覺的裂縫正快速地向兩邊擴大,就好像一條詭秘的毒蛇,在變幻著奇怪的紋路。隨著遊客們的推搡和走動,客車在不斷地搖晃,這條裂縫也越來越大。
忽然,一大塊帶著青草的路基突然崩潰了,客車也慢慢向飛來灣傾斜,到了一個角度以後,轟然一聲翻了過去,客車夾雜著石塊和濕土打著滾衝下了飛來灣。整個過程隻有短短的十幾秒鍾,還來不及下車的遊客就隨著客車滾下了飛來灣。
沒多久,飛來灣畔就熱鬧起來了。接到報警後,眾多救援人員就很快趕到了現場。公路離飛來灣的高度並非很高,隻不過是一道七米來高的斜坡罷了,因此車禍並沒有造成遊客死亡,但是一個出乎意料的難題讓救援小組的隊長王隊長很心急,他對著對講機大吼道:“消防中隊怎麼還沒到?醫生又在哪裏?”
郭槐比他更要心急百倍。客車翻扣在飛來灣中,他的妻子袁莉被夾在已經變形的車窗上,她的雙手和頭都被卡在車裏,她的下半身卻被浸泡在河水中。袁莉她可是懷著孩子的孕婦啊,這肚裏的骨肉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很恐懼,也非常懊悔。郭槐這個三十歲的硬漢都忍不住哭起來了,雖然他和幾個幹警都把渾身力氣都用上了,也不可以把變形的車窗扭動一點。
“請讓開!”隨著一聲大喊,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急救車上衝了下來,直奔擱淺在河邊的大客車。
“客車裏麵有一個孕婦,情況很緊急,必須馬上把人救出來。”王隊長滿臉都是焦急的神情。他的話讓醫生護士都吃了一驚。王隊長對著大聲痛哭的郭槐問:“你是孕婦的丈夫嗎?”郭槐使勁點了點頭,說自己就是孕婦的丈夫,請他們救救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