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按照你說的將仇恨全部刻在了這麵遺忘之牆上,為什麼至今我的心還很痛很痛!”扶搖用手指用力的在一麵漆黑的牆壁上畫動著,鮮紅的血液從指間流出,早已經將那麵漆黑的牆壁染成了黑紅色,厚厚的血液風幹的物質早已經將牆壁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是一麵遺忘之牆,也是一麵噩夢之牆,在這麵已經被血液覆蓋的牆壁上記載了扶搖五年的噩夢與仇恨。
他忘不了那一刻,忘不了村東頭鐵匠大叔臨死前的那一幕,他忘不了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兒伴在那可怕的光芒中灰飛煙滅,他忘不了叔父臨死前那欣慰的一笑。而這一切,都是該死的天神造成的,那些被他們奉如神明的天神。
深山的小寺,古老而沉重的鍾聲響起。來到這座深山小寺已經整整五年了,按照師父所說的辦法,他在這遺忘之牆上一遍又一遍的刻畫著,鮮血已經不知道第一次將這麵牆壁全部遮蓋。可是,五年,仇恨非但沒有遞減,反而越發的可怕,他的心在流血,在痛。
“師弟!拿得下亦是放地下,一切如夢幻泡影,早已經陷入了虛實之中,何必在乎往日之恩恩怨怨!”一個身穿僧袍的少年走了過來,拍著扶搖的肩膀安慰道。
“放得下,真的能放得下嗎?”扶搖呢喃著失神了。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三年,就在扶搖的仇恨快要淡化的時候,噩夢再次來臨。
天神,又是天神。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寺在大火中化為灰燼,師父和大師兄都已經葬身火海,他們是為自己拖延生存的時間而坐化的!為什麼,到底這一切為什麼?
難道天神也擺脫不了虛幻般的沉迷,為什麼他們要幹涉我們的生活?
為什麼?我不服?
天空好像拉長了臉,蒙蒙而冰冷的雨水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似乎看這個情形還意猶未盡。
扶搖哆嗦著膀子在叢林中蹣跚的前進著,他不知道後麵那些所謂的天神什麼時候會追上來。他怒吼著,想要向上天發泄出心中的仇恨!可是,天本無情,怎知人間冷暖?
我不服,如果給我機會,我便逆天而行,殺光這些道貌岸然的天神!扶搖撕心裂肺的大吼著,可惜,在這被譽為禁地的森林之中,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心聲。
多日的疲憊感讓少年的身子徹底垮下了,他一頭紮在泥濘的草叢中再也起不來。身心疲憊的他感到好困好困。
當扶搖再次醒來的時候,原本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突然變成了一片血海。沒錯,此時他正處於血海之上,血霧蒙蒙的場景對於這個充滿仇恨的少年來說,似乎是那麼的無所謂,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恐懼,有的隻是心中那早已經實質化的仇恨。
“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扶搖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失神的問。
呼嘯的威風從血海的那一側呼呼襲來,似乎在這風聲中若隱若現的隱藏著一種奇妙而且詭異的聲音。
“你是誰?你在哪裏?”扶搖對著前方大聲問。
可惜,空空的血海似乎並不理解他的悲傷,隻是無情的流動著。
就在這一刻,血海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熱血沸騰的怒吼起來,那萬丈之高的血浪一波又一波的呼嘯著,似乎馬上就要把扶搖那諾小的身軀給吞滅了。
麵對著那猛獸一般凶性大發的血海,扶搖的臉上依舊呆板著,似乎近在眼前的死亡並不可怕,而且是幸福來臨前最好的解脫。雖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是扶搖明白,麵對那些移山倒海、吞雲吐霧的天神,他又能做些什麼?
就在扶搖準備認命的時候,一聲奇怪的驚疑之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睜開眼,隻見前方的血海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了一個巨大的實質的麵孔。那巨大的麵孔足有萬丈之高,即便距離扶搖很遠很遠,也需要他仰視才能看清這一切。
“有意思!有意思!”血影巨臉盯著扶搖,好像看到了異常感興趣的事情,“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大的仇恨之力,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啊!”
“你是誰?”扶搖望著巨臉呆呆的問道。
巨臉冷哼一聲:“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世間你還是頭一個!”
聽到這裏,扶搖微微一笑,他並不害怕死亡。甚至,他已經忘記了痛是什麼!當心痛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心也早已經碎掉了。
“你居然能夠笑的出來!小家夥,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血色巨臉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