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新來的那個護士要跳樓了。走走,去看看!”
“哎!你先去,我在這盯著,回來講給我聽啊!”
我看著馬上結束的輸液瓶子,喊來護士:“小美女,幫忙給我拔針吧,我也想去看看咋回事。”
“好,你稍等,我先換了這個瓶子。”小護士說著拿個輸液瓶子去旁邊的病號換瓶子。一邊換一邊說:“這個新來的,真有意思,家裏的事在家裏解決不行嗎,幹嘛非鬧到醫院來,搞得這麼驚天動地的,不怕人笑話!也不是說,就她那性子,絕對不會跳樓,就是想要挾她爹呢。哼!”
說著,她來到我麵前,輕柔的給我拔針。
“你清楚咋回事?”我忍不住問。
“知道,咋不知道。她花錢托關係進來,就是個專科,自考本科,看著又懶又事多,脾氣硬的很,來到就說她家的事,說的我們都知道了。這人,思維有問題,感覺她不把她這個家折騰散了,不死心。”小護士一臉憤憤。
我穿好大衣,摁著自己的針眼,隨著人流跑上16樓的樓頂。
樓頂的風呼呼的,吹的我發絲散亂,還好,不是很冷。十幾個醫生護士和群眾三三兩兩散落的在樓頂小聲議論;一個護士長正在打電話;幾個醫生議論著要不要給院長打電話。
我穿過人群,看到一個穿紅色羽絨服披肩長發的女孩子拿著手機歇斯底裏的大聲嘶吼著在打電話:“你就這樣吧,你就這樣吧,你不把那女人趕走,我就跳下去,我就不信了,你會選那個女人,她咋就這麼賤!非要纏著你,你他媽要是不踹了她,我立刻去死!”
說著,她小心翼翼的往樓下一看,兩隻腳不自覺的往裏麵輕輕的挪動。
我心裏不禁暗笑,現在的孩子們,真會拿捏人心。
幾分鍾後,人群有了騷動。
“讓一讓,讓一讓,她爸爸來了。大家讓讓!”人群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一個穿著藏藍色的羽絨服的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飛奔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亞男,你過來,好孩子,過來,別衝動。你說什麼我都依你,都依你!”他伸出手,嘴唇哆嗦的,臉上滿是祈求,右手伸向女孩,左手使勁抹了一下臉,擦去臉上的淚水。
“那你去離婚,現在就去,絕對不能再讓她進我家!”
或許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竟然看到女孩子臉上得逞的笑。“好,你先下來,我們已經申請了,再有幾天就到了冷 靜期了,我們就能拿到離婚證了。你先下來,你別嚇唬爸爸好不好!”中年男人渾身顫抖著慢慢走向女孩。
“那不行,你得讓她補償你這幾年的損失費,她不是有錢嗎,你把這個協議簽了,讓她也簽上,最少讓她賠償20萬,不,30萬也行,你不答應我就跳!”說著彎腰扶上樓頂的欄杆。兩隻腳卻不自覺的往後輕輕的出溜了一下。
“好,我簽,我簽,你拿過來,我現在就簽,你過來,你過來,咱不能跳!”中年男人嚇得往前一步,卻又定定的站住,不敢向前。
“你先過來,拿過去簽了,然後給我,我就不跳了。”我看到女孩一臉的得逞和得意。
“好,我簽,你別動,我過去,我簽,我簽。”中年男人說著兩隻腳沉重的往前走,顫抖著接過那兩張紙,從兜裏拿出筆,簽了字。又顫抖著手把紙遞給女孩,“我簽了,亞男,你下來,來,咱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