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的指導老師姓殷,是美院畢業的高材生。
殷老師站在遲升琬背後連連搖頭,這孩子一股文藝氣息,這畫的東西怎麼就這麼…
都不能說糟糕了,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啊。
遲升琬先發製人,謙虛道:“老師,您幫我看一下,我好改。”
殷老師歎了口氣,行,態度好也是加分項。
兩個半小時過去,奕陽靠在畫板上都快睡著了,明一煬理了理衣服,揪住他耳朵,“走了。”
遲升琬收拾好畫具也準備離開,殷老師喊住她。
“老師,怎麼了嗎?”
殷老師三十多歲,心直口快的人,“遲升琬,老師也不是看輕你,隻是你學了這麼多年畫畫,沒有什麼太大進步,這樣的成績是考不上美院的。”
遲升琬很平靜:“我知道。”
她的平靜倒讓殷老師不知所措,“為了你的前途,老師覺得你要慎重考慮一下,畢竟對你來說,學不喜歡的東西也很痛苦吧。”
遲升琬抬眸看她,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笑了笑,“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嗯,回去吧。”
出了畫室已經四點多,遲升琬去市場買好菜回家。
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冰城的八月立秋過後,早晚有了涼意,遲升琬握緊袋子,腳步快了些。
“狗,過來。”
聞景煜懶懶的坐在樹下的椅子上,指尖夾著一根煙,瞧著大黃狗搖著尾巴跑開,喊它回來。
大黃狗往遲升琬的方向跑,嗅了嗅她手上提的袋子,伸出前爪扒拉了幾下,遲升琬蹲下摸它的腦袋。
大黃狗高興的眯起眼,蹭著她的手心,爪子還是想扒拉袋子,遲升琬拿後了些,對它說:“現在不行,你要是想吃待會來我家。”
路燈打在她身上,裙擺落在地上,一人一狗,溫馨的畫麵。
聞景煜輕笑一聲,沒成想是見色忘友的大笨狗,繼續喚它:“狗,過來。”
大黃狗回頭看了看他,還是沒過去。
遲升琬站起,看向聞景煜,說:“它有名字。”
潛台詞是別狗,狗,狗的叫。
聞景煜啊了一聲,點頭,問:“叫什麼?”
“刀哥。”
聞景煜愣了一瞬,重複道:“叫什麼?”
遲升琬俯身再次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叫…刀哥。”
聞景煜反應過來,“哦,知道了。”頓了頓,繼續喚它:“刀哥,過來。”
特麼的,這狗名字怎麼這麼怪,哪個神人起的,他還從沒叫過誰哥呢。
刀哥理都不理他,直勾勾的盯著遲升琬,這可把聞大少爺尷尬的…連狗都給他冷臉看。
遲升琬彎了彎唇角,提著袋子往巷口走。
刀哥搖著尾巴看她背影,走遠了才跑向聞景煜。
聞景煜托著它下巴,往它肚子方向看了看,好吧,性別符合。
“刀哥?”
刀哥搖尾巴,聽懂了自己的名字。
“黑社會的小嘍囉?”
刀哥伸了伸前爪,碰了碰他的膝蓋,想跟他玩,那期待的眼神…
聞景煜覺得自己真是有病,在這跟狗聊天玩耍,真是閑的。
起身回屋。
晚飯梅姐特意煲了粥,因著不知道這少爺的口味,所以菜都很清淡。
聞景煜就著醬菜喝了幾碗粥,連琛言見他心情好些,開始跟他說事,“景煜啊,轉學手續辦好了?”
“不知道。”
一句話堵住連琛言想繼續問的話,“那明天跟姥爺出去釣魚?”
聞景煜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沒興趣。”
連琛言問:“那你在家幹嘛?”
聞景煜回:“搞裝修。”
“……”
“姥爺我吃飽了,上樓洗澡去。”
連琛言無奈笑笑,年輕人就是火氣旺,可以理解。
老土的房間,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哪哪不順眼。
蘇明軒電話又來,“怎麼樣啊,適不適應咱大冰城啊?”
聞景煜正衝著澡,冷水從頭流下,可算把燥意退了些,“你丫有事說事。”
“你那女朋友擱我這又唱又跳的,我可遭不住了啊。”
聞景煜關了水閥,圍上浴巾,將頭發往後抓了抓。
常年運動的肌肉迸發力量感,水珠順著肩頸往下滑,線條流暢的肌理,微微凸起的青筋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唧唧歪歪煩得很,給她點錢打發了。”
蘇明軒得到指令:“得嘞,沒事了,您老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