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柱的頭低得幾乎觸到地上,囁嚅道:“屬下,屬下……”卻是再說不出別的什麼來。
展眉眸光一沉:“定是你賭癮犯了,輸光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屬下早就戒賭了。”劉大柱急忙否認,臉色漲的通紅,半響方無奈道,“屬下帶著銀兩回家途中,卻遇上一群盜匪。屬下孤身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搶了個精光,臉上還被劃了這道口子。”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
“嗬嗬。”小蠻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就是他的手下們,也是臉色古怪,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憋得很辛苦。這下子,劉大柱的臉更是紅得如煮熟的螃蟹,連脖子都紅了。心中暗自懊惱,這下丟人可丟大發了。
“少將軍,沒有別的吩咐,屬下等就告退了。”劉大柱怏怏道,心底暗恨,回去再好好收拾這幫兔崽子。
“劫道這活兒你幹的挺有滋味的是不是?”展眉冷聲道。
展眉隨父親在軍中時,殺伐決斷,兵法武藝俱都出類拔萃,三軍皆很是服氣。雖知她是女子,也都以“少將軍”呼之。此刻,她俏臉一沉,雙眸一冷,一股常年在沙場血雨中磨礪而出的冷肅之意頓時散發開來,令劉大柱感覺如被巨石壓住了一般。
“沒,沒有。”劉大柱伏在地上,隻覺冷汗濕透了重衣。他叩了個頭,澀聲道:“屬下除了打仗,沒有一技之長,又瘸了一條腿。回家後,幹不了別的營生,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才,才糾結了一些苦哈哈的窮漢,幹了這個勾當。”
“可有傷人命?”
劉大柱見展眉的眸光愈發的凜冽,忙道:“沒有,沒有。”
卻聽得大張冷笑道:“老疤臉,你真是丟盡了咱們兄弟的臉。前兒那過路的商人不是你殺的麼?眼下怎麼就不敢認了?”
聲音卻在馬車一側響起。展眉側頭一看,原來這大張趁著她的心思俱放在劉大柱身上,小蠻也放鬆了警惕之時,居然慢慢的退到了路旁。
“你,那過路的商人明明是你將他推到我的刀上,誤殺了的。”劉大柱急忙道。為此,他還狠狠的教訓了大張一頓。
大張滿臉不屑:“殺就殺了,瞧你那點出息,也配當我們的頭。他就算是你以前的少將軍又怎樣?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打不過區區兩個人麼?”
劉大柱喝道:“誰敢?!這可是少將軍!”
大張冷笑:“這是你的少將軍,可不是我們的。”
他本也是潑皮一個,素日裏本就對劉大柱劫財不傷人,且還留下少許給被劫人當盤纏,還說什麼做事不要做絕,凡事留人一線餘地的做法不滿。在他看來,既然做了劫匪,就該心狠手辣,趕盡殺絕,不留後患。似那樣心慈手軟,終究是成不了大氣候。
他早就有取而代之之心,隻是畏懼於劉大柱的一身武藝,不敢貿然動手。如今,見劉大柱居然向區區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卑躬屈膝,眼看到手的肥肉吃不到嘴裏,心中更是惱怒非常。
他見眾人躊躇,又喝道,“兄弟們,他們租車付錢時我看到這兩個雛兒身上可是帶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還有厚厚一疊銀票,足有上千兩。幹了這一票,足夠我們吃喝玩樂三個月了。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跟著老子上。”
眾人一聽,頓時眼都紅了。上千兩啊,就算是上鎮中最好的窯子叫最好的姑娘喝最好的花酒,所費也不過十兩銀子。就算是上次殺了的那個行商,身上也不過區區數十兩銀子。
大張見大家躍躍欲試,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的笑。他決定再添一把火,於是又指著小蠻道:“兄弟們,你們可見過這樣水靈靈的妹子?這皮膚,嫩得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便是鎮上倚紅樓的紅人翠兒也比不上。”
頓了頓,他居然又將手指向了展眉,笑道:“花豹,你看這少將軍細皮嫩肉的,模樣比他的侍女還要好上十倍不止。你平日裏可曾遇到這樣極品的貨色?俺曉得你好這一口,等下隻要你好好出力,他便算你的,帶回去隨你享用。”
眾人一聽,頓時精神大振,特別是那叫花豹的大漢,更是兩眼發光,手提一根狼牙棒,衝在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