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出京一遊(1 / 2)

爹、娘,女兒去出京一遊,旬日即回。

——展眉拜上。

時方卯時二刻,東方的天空上剛剛泛出一抹魚肚白。熹微的晨光下,霍烈站在展眉房內,手持一張便箋,望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神色陰晴不定。妾室玉娘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這孩子,也忒淘氣了些。老爺,要不要著人去找找?隻不知小姐她往何方去了。”

今日卯時一刻,丫鬟們如往常一般進房伺候展眉洗漱。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隻在妝台上發現用胭脂匣壓住了一張便箋。便知小姐又離家玩去了,急忙前去稟告展眉的父親霍烈。

霍烈年不過四十餘許,膚色微黑,眉若闊劍,雙目如電,頜下一部短須,氣度剛毅果敢。因軍功卓著,官拜玥國一品鎮國大將軍,常年鎮守邊關。此次因母親病危,聖上特許他半年假期,回家侍疾。

展眉之母早逝,霍烈一直未娶,隻將霍夫人的一個貼身丫頭玉娘的抬了姨娘,主持家中內務。展眉前頭本有個大哥,卻在七歲上,得了天花沒了。霍烈膝下隻有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加上展眉又沒了母親,老太太格外憐愛,闔府上下誰不縱著寵著?真個兒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

偏生展眉生性好動,十二歲時,便吵著不願在京都呆了。留書一封,單人獨騎去了允州。老太君知曉後,不怒反笑,道:“這才是將門之女!”

老太君金口一開,霍烈也隻得由著她去。

兩年前,霍烈為展眉訂下了一門親事。幾日前,男方曾遣人上門拜會霍烈,道兒女們年紀都不小了,希望趁霍烈在京,將小兒女們的婚事辦了。霍烈自是答應了。如今看來,展眉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前去相看她的夫君去了。

霍烈歎了口氣,這樣膽大妄為、驚世駭俗的事,也隻有這個丫頭做得出來。

當下微微苦笑道:“眉兒自幼率性好動,她說十日便歸,便由她去吧。好在驚羽也去了,路上有他照應,我也放心些。”

“可是,驚羽也終究還隻是個半大的小子,小蠻更是個衝動的,小姐身嬌肉貴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玉娘擔憂道。

霍烈沉吟了片刻,喚進一個小廝,吩咐道:“將張彥喚來見我。”

此時,京都去往青州的官道上,潑剌剌的奔跑著三匹駿馬。馬上人身子低低伏在馬背上,隨著馬兒奔跑的腳步上下起伏,顯見得騎術極為精熟。由於時辰尚早,官道上空無一人。因此,三人放開了馬速全力奔跑。蹄聲過處,驚起陣陣宿鳥,在樹梢天空鳴叫盤旋。又轉過幾處山嶺,前方不遠處的竹林間斜斜挑出一個杏黃色的酒幌子。

三人策馬來到竹林前,發現原來是一處村頭酒肆。一人笑道:“公子,跑了這半日,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啦。不如在這裏歇歇,用些吃食再走如何?”

當先之人微微頷首,三人下馬來到酒肆中。這酒肆雖然簡陋,倒也幹淨。四壁均用青青的竹杆紮成,就連桌椅也一並是用竹板製成的。桌麵凳麵打磨的很是光滑,顯出竹的紋理,很是別致。

由於時辰尚早,酒肆中空無一人。店家是個年約五旬的老頭兒,來往的行腳客商隻知老頭姓張,皆呼其張老頭。想是起早了,此刻正靠在櫃台上打盹。聽得腳步聲響,急忙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便見三位少年正走進酒肆。

為首的少年年約十六七歲,墨發雪顏,雙眉斜飛如雁翎,眸光冽豔如雪山冰湖。容色明麗英秀,耀眼生輝。

身後跟著一個年紀更幼的玄衣少年和一個青衣小廝。那玄衣少年年約十五六歲,身段瘦削,五官精致,清秀的臉上兀自有著一絲稚氣,隻是神色間似乎總帶著一絲憊懶之色。青衣小廝身量尚未長足,臉龐圓圓,很是可愛。

張老頭一麵暗自讚歎,一麵殷勤的將三人引到座位上。張老頭用脖子上的白巾抹了抹桌子,笑開滿臉皺紋道:“三位小爺,不知要用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