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見鬼(1 / 3)

細想想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十八歲,高中沒畢業就離開了學校,家裏負擔不起大學的學費,還不如早點回家種田,減輕一下家裏的負擔。

我記得那是六月份的一個周末,同村的李峰和陳宏宇騎著摩托在縣城回到村裏,他們兩個還在上高中,學習不咋地,但是他們倆的老子響應了窮啥不能窮教育的口號,喊著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出個大學生來。

我們三個交好,光著屁股玩到大,一起上小學到高中,十多年來一直是形影不離的夥伴,我家裏讓我輟學把他們倆羨慕的眼紅,也嚷嚷著要不念,差點沒被他們老子打死,硬攆著回去上學了。

這倆小子每次周末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先跑我家來,用在縣城買回來的花生米,脆皮豆什麼的喝點小酒。

這次也不例外,唯一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倆沒騎摩托來我家裏,沒有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所以直到他們倆進屋了,我才看見,急忙一骨碌在炕(東北農村取暖睡覺用的。)上爬起來,大聲罵道:“倆犢子玩意,差點嚇死我,一點動靜也沒有,裝鬼呢!”

李峰嘿嘿笑著說:“鐵柱子,你耳朵他媽不好使吧,摩托車那麼大動靜你都聽不見,是不是做春夢呢?哈哈!”

鐵柱子是我的小名,農村家家的孩子都有個小名,叫的特賤,這樣好養活,李峰的小名叫狗剩子,陳宏宇的小名叫鐵蛋子。

我聽李峰這麼一說,心討:“備不住剛才是真睡著了,沒聽見摩托車動靜。”嘴上喊道:“擦,你才聾了呢,狗剩子今天帶啥好吃的回來了。”說著朝他們倆的書包望去。

陳宏宇一邊在書包裏往出拿東西,一邊神秘兮兮說:“今天不光帶好吃地了,還整了一瓶好酒,北京二鍋頭六十度,喝死你!哈哈!”

我自詡酒量還不錯,“切”了一聲:“就你們倆那酒量,還和我喝,哪次不是你們先醉倒,還得我送你們倆回家。”

李峰把花生米,脆皮豆,小鹹菜都打開了包裝袋,往炕桌上一放,拿過來二鍋頭打開了蓋子,對著瓶子悶了一口,遞給我說:“看咱們今天誰先醉,先醉的光腚圍著屋子跑三圈哈!”說著把酒瓶子遞給我。

我的父母農閑的時候都去市內打工了,家裏隻剩下我,所以幾個年輕人在家裏無所顧忌,隨便折騰。

我接過酒瓶子也使勁的悶了一口,一咧嘴說:“哎呀,這酒真烈呀,燒腸子都。”我們三個喝酒重來都是這樣對著嘴喝一瓶,於是我喝完之後就遞給了陳宏宇,嘴裏還陰陽怪氣的說:“鐵蛋子,聽說你處對象了?”

陳宏宇臉一紅,打了李峰一拳頭罵道:“狗剩子你那張臭嘴就跟婊子褲腰帶似的,稀鬆稀鬆地,啥都說,那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倆的保密哈,要是不成多丟人呀!”

那時候正是盛夏,天氣悶熱,但是不知道怎麼,我一直覺得身上很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喝了那麼多的烈酒都不當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仨也整整喝了兩瓶白酒,頭一次他們倆沒醉,我卻喝醉了,頭重腳輕的,說話都大舌頭了,他們倆見我這樣,使勁的笑話了我一通,然後看看時間說:“得了,今個酒喝到這吧,我們倆的回家了,要不肯定挨揍,老爺子那拐杖打人可疼著呢!”

我醉的不行了,趴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對著倆人喊著:“不成,繼續喝,我還能喝!”漸漸的就什麼都不記得,在炕上睡著了。

次日醒來已經是晌午,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刺得眼睛發疼,急忙跑到廚房弄了盆冷水洗了一把臉,這才舒服好多,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疲憊,胃裏鬧疼,心討是昨天喝酒太多,扣著嗓子吐了幾口,直到酸水都吐出來了,也沒看見一粒糧食,心裏罵著:“昨天的花生米啥的都吃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