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天庭的四處都飄揚著催人淚下的樂音。是悠然在彈琴。一整夜了,她一直默默地撥動著琴弦,像是要從那幾根細細的琴弦裏找出一個答案。
突然,琴弦斷了,興許它是太累了喲!
悠然用靈力將琴弦又續接上了,但沒有再碰它們,而是慢慢地移到窗前,將窗子打開了。這時,一朵紅雲飄過,悠然便在心裏想道:“凡間應該是個大晴天吧!此後的世界永遠都會像這紅雲一般地絢爛了,隻要我離開。”她將窗子給合上了,走到梳妝台前去。
一翻精細的梳妝打扮之後,悠然就起身去了誅仙台。
一路都是那麼的寂靜,好像沒有人知道她即將消逝。或許,真的是沒有人知道吧,就像麾宇一樣。悠然此時好想去看看麾宇在做些什麼。他在做什麼呢?興許還在幻想著他與她的美好未來吧!想到這裏,悠然不竟有些心酸。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她還是要走的。
站在誅仙台上,等待著天火天雷的到來,悠然竟有些心慌。她開始懷念耀月湖上輕柔的歌舞,思念平靜如水的往昔,相信似火一般的熱情。於是,在等待中,她跳起了她的最後一支舞。她想要用這最後一次輕盈的舞蹈,將善良與美麗永遠地留下。
她的衣衫飄動著,舞著無限的悲涼。
一道閃電穿過她的胸前,又一股雷火投在她的足下。那種被撕爛的疼痛讓她再也忍受不了,終於,第一聲哀叫逃出了她的唇口,然後,一聲一誌地響徹著整個天宇。
也許,正因為如此,遠在西天的麾宇才會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釋迦牟尼,你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嗎?”麾宇問一個正在打坐的長耳和尚。
和尚雙手合十,“善哉,善哉,永生佛將為天下眾生而圓寂了。”
“圓寂?”麾宇愣在那兒不動了,很久。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大喊了一聲“悠然。”便急匆匆地跑開了。
麾宇急速地飛奔著。風颼颼地在他耳邊輕語,白雲翻卷著為他拭去驚慌的汗水。可是,悠然就要消失了,要離他而去。
讓她停留吧,他願為此付出所有。讓她回到他身邊,讓他繼續那執著的愛戀。遼闊的天空裏,怎麼能沒有她的身影。
而悠然,她正在誅仙台上苦痛著,掙紮著,舞動著,悲泣著。
身體己出現無數隱隱的裂痕。這時,她看見了她的牽掛,於是,她最後一次喚出了他的名字。然後,隨著一陣雷響,化成了無數細小的、發光的,如同星子一般的東西。
“悠然……”這一聲一聲痛苦的呼喊響徹雲霄。
太陽輕歎:“你不要再喊了,她永遠都回不來了。”
“是你,是你讓她回不來的,是不是?”
太陽的神情怪異,似哭似笑,“這是她的命,也是你的命,是天地萬物的命。”
“那麼,把我也變得像她一樣,讓她陪著她,好不好?我求你了。”麾宇流著淚哀求太陽。
“我做不到。”
“不,我不信。你可以把悠然弄成那樣,為什麼對我就不可以?”
“這天地萬物都是謎,有誰能夠把所有的謎都破解呢?”太陽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搖地離開。
七十二
一切就這樣匆匆地結束了,事先沒有任何的預兆,事後也沒有留下多少悲歎。
隻是,從那以後,天地間多了一對墨黑的怪鳥。它們飛遍大地南北向凡間的人們講述著一段悲痛的故事,那是悠然的故事。兩隻怪鳥就是離開了桃花源的昭磊和秋雪。
起初,人們總是靜靜地聽他們講述著,也會陪同他們落下一邊串的淚水,發出幾聲感歎。但後來,人們都變得繁忙了,忙於功名利祿,男耕女織,隻是唯獨沒有空閑聽他們講那一段已經聽煩了的故事。可是,昭磊和秋雪仍舊將他們墨黑的身影降落在各個屋簷的翹角,把那段深長的故事講述。直到他們的喉嚨變得沙啞了,人們見到他們都避得遠遠的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
偶爾,他們也會回到桃花源看看。因為,那兒還有一個麾宇。他總是不眠不休地盯著天空,苦等著那些一閃而逝的星子一般的東西。
就這樣,幾世幾世的時光流逝了。麾宇在等待中心枯力竭了。桃花源也在麾宇死後不久,讓一君避逃戰亂的人給發現了。
而昭磊和秋雪則繁衍了很多那種墨黑的怪鳥,人們稱它們為烏鴉,視為不祥的征兆。
再後來,人間就有了一些流傳,說是在夜裏會有一種轉瞬即逝的星星,隻要在劃過天際的瞬間,對著它默默地許願,就會心想事成。
這個流傳一直延續至今,人們對此也是至信不疑。
(全書完)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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