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空氣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刺骨的寒風呼呼的刮著,枯黃的小草在風中搖曳著,折斷的刀劍佇立在荒野上。原本清靜、安詳的草原,已變成了戰火連天的血海。貪欲肆虐地吞噬著人們的良知,互相爭奪著那虛有的權威、榮耀和所謂的財寶。鈍滯的刀子滴著同胞的鮮血,一朵朵豔麗的血花無聲地綻放,那麼淒美,那麼悲涼。
“快,快把她帶走!快走!”瑪雅纖細的手指指向一邊,讓侍女暮野將一個還未滿周歲的嬰兒帶走。暮野走了,嬰兒的哭聲也遠了。瑪雅無助地跪坐在地板上,柔順的秀發肆意的撒落下來,披撒在冰涼的地板上,輕紗般的裙擺遮住了那雙修長的腿。“啪嗒,啪嗒!”一顆顆斷了線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與地麵親吻,濺起了一朵朵水花。她恨,恨這場戰爭致使她骨肉分離,也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身處的這個戰火繚亂的時代。
“君主,君主!我方傷亡慘重,已沒剩多少人了。”一個急衝衝聲音從大門一直傳到殿內,帶來不好的消息,讓身處宮殿裏的人們的心如墜冰窖。
“我知道了,你們辛苦了,接下來的,我來應戰,讓銀帶領禁軍在門外聽令。”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是”門外的聲音漸漸遠去。
“軍隊已集合完畢,恭候戰神瑪雅帶領出戰!”不一會兒,門外,一位一頭利索的短式銀發,將長長的發絲編成發辮置於身後,一身輕裝,腰背長劍的將領聚集一隊身披鎧甲,佩戴利劍的軍隊半跪在門口待命,頓時門口一片肅殺之意。
“嘩啦——”門被打開了。如畫般美的麵容,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淚痕,高挑的身姿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原本散亂的秀發已被高高的紮起,與剛剛判若兩人。
“瑪雅!”隻見銀單膝跪在瑪雅麵前,雙手將一把做工精致,靈氣圍繞,鋒利得能吹發斷毛的寶劍高舉呈上。
“樊,我們要並肩作戰了。”瑪雅將手放置在劍的上方,輕聲說道。那劍似乎聽見似的,在銀的手中振動著,好似在產生了共鳴,然後脫離了銀的手,落到了瑪雅的手上。
“銀,走吧!”瑪雅淡淡的說道,束起的發絲在風中飛揚。
瑪雅和銀帶領的軍隊浩浩蕩蕩地走向戰場,又是一片生靈塗炭,可是去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
伊林世界裏有棵神樹,叫做百欞樹。這棵樹中間有個樹洞,那裏有很強的結界,似乎在保護著什麼東西。
“嘩!”刀劃破了空氣,也劃滅了生命。一聲聲短促的慘叫還未來得及脫口便已被封殺在咽喉之中。隻見一個麵披輕紗,身著白色衣裳的女子穿梭在三個士兵中。長發在風中飄揚,就在刀劍反光的瞬間,三個身影紛紛倒下,殷紅的血蔓延開來。那個神秘的女子蜻蜓點水般踩著鐵索,輕輕幾躍便到了懸浮在空中的小島。強大的靈氣縈繞著小島,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早有耳聞,至今日親眼所見,神樹果然非同一般。”一隻白淨的手正在慢慢地向著神樹靠近,帶著驚喜,帶著興奮。銀色的葉子裏透著淡淡的粉嫩,繁茂的樹冠,古色的樹身,根須如同經絡般纏繞著整個小島。古木根部有個不易發現的小洞,通往著不為人知的世界。
“啊!”一聲短促又刺耳的女高音。那芊芊細指在觸碰百欞樹的瞬間被彈開了,而樹洞裏也掉出了一個流雲漓彩的珠子,滾入根部,消失不見了。
“該死的!”低沉的咒罵聲響起。一眨眼工夫,那素白的身影閃爍了幾下,消失在天邊。風輕輕的吹過,隻聽見了沙沙的作響聲,一片銀葉輕輕揚揚地飄落在地,一切似乎還如原來般寂靜安詳,剛剛發生的一切似是霎那的夢魘。
“啪噠,啪噠!”急促的腳步聲,衣服與草叢相互摩擦的聲音。遠遠望去,隻見一個侍女打扮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逃命般地奔跑著。
“站住!不許跑!”身後傳來命令般的話語。四五個蒙著麵,身著黑衣,手持刀劍,好似殺手模樣的人追趕著暮野和嬰兒。
“啊!”鋒利的刀片劃過暮野的腳腕,紅色的鮮血慢慢地流出,染紅了白色的絲襪。失去平衡的暮野緊抱著懷中的嬰兒,用自己的背來親吻地麵,一頭栽進了草叢裏。
“她去哪了?人呢?”那令人恐懼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腳步聲是越來越近了。
怎麼辦?怎麼辦?暮野抱著嬰兒,忍著腳腕上的疼痛,用另一隻手捏著密咒,讓身後的草似是長了眼睛般遮擋住自己的身軀,然後撐著身體慢慢地前進著,可是終究是疏忽了一路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喂!看這,有血跡!”四五個如閃電般的黑影閃過,一路的血跡成了最好的引路標,參差的野草終是沒有為暮野爭取多少時間。沒過多久,黑衣人們就找到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