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上沒有路燈,要說那時也有九點多了,村裏的人們都休息了,路上一片死寂,零星的還能聽見幾聲烏鴉的叫聲回蕩在空中,兩旁的大楊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我心裏也沒好氣,邊走邊嘟囔著,但是走了好長時間,我越走越累,心裏還想著“這怎麼還不到地方呢,這平時四十分鍾的路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靠在旁邊的一棵楊樹下休息了一會便又開始趕路,又走了四十多分鍾,還是沒到地方,我越走心裏越沒底。“莫非是我走錯路了?怎麼還不到啊,”我心裏這麼想的,但是還是沒停下腳步,繼續走著,越是這個關頭,就越不能向敵人低頭。賤子曰;真正的勇士要敢於麵草蛋的現實。
但是沒走幾分鍾,我就徹底崩潰了,命運都是被作出來的,我哪裏在前行啊,分明就是在原地繞圈啊,那棵我靠過的楊樹在我拐了一個彎後又碰見了,我當時就感覺頭皮發麻,背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了,不由的打了個寒噤,“難道遇到鬼打牆了?”
我一想到“鬼”當時心裏就毛了,我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了,我也聽大人們說過,遇到鬼打牆了,是很難走出去的。
搞什麼?我這是離家出走好不好,麻煩各部門都配合一下!怎麼能關鍵的時候陰溝裏翻船了?
就在我心都跳到嗓子眼的時候,隱約看見遠處有微弱的紅光閃爍,定睛一看,是一個大紅燈籠。農村裏,燈籠都是掛在家裏很高的位置,用一個長杆挑起。
燈籠!對啊,有燈籠的地方就有人家啊,隻要順著燈籠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出去了。我心裏一想,也沒敢再耽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馬上向燈籠的方向跑了過去。
紅燈籠發出的光很微弱,距離這裏應該還有一定距離,我沒多想,直奔那個方向拚了命的跑,穿過荒草地時隱約感覺後麵有人在追我,我想回頭卻沒有那個勇氣,越是這樣害怕腿就越邁不開步子,就好像踩在了海綿上了一樣,就在我精疲力盡的時候,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紅燈籠的下麵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紅燈籠,直徑少說也有一米多,漆黑的夜裏彤紅的光束將四周照的異常的詭異,紅燈籠掛在了一棵直挺挺的大樹上,隨著風不停的搖擺著,那燈籠上的紅色就像鮮血馬上就要從上麵滴下來了一樣。我當時隻覺得自己已經體力透支了,再加上心裏的崩潰,腿一軟便癱坐在了那燈籠的下麵,我看著燈籠發出的光束隨風擺動,就像有人在黑暗中在向我不停的招手,我看著看著竟然睡了過去。
被人發現,是第二天的早晨,因為是夏天,天亮的特別早,劉老憨趕著馬車去臥北村拉貨,他坐在馬車上也有些睡意朦朧,就在他打了個哈欠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的眼前,一顆大楊樹上吊著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女人,披頭散發的,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臉色慘白,很顯然她已經死了,屍體僵直的掛在樹上隨風擺動著,而在她的腳下還躺著一個男的,像是睡著了,臉上還浮現出極痛苦的表情。劉老憨,定睛一看,一手拉住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跳下馬車,直奔那個躺在地上人跑了過去,抱起他猛的喊道“小乂……小乂,醒醒,別睡了,小乂….韓乂…..。”那劉老憨大聲的喊道,突然他感到手上黏黏的,他這一看心中大驚“不好”隻見他手上染滿了暗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