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黑沉寂,星雲盡隱。
本是萬物靜繆時,可在那天地之間,卻有一條金色巨柱擎天直立,輪轉不休。
“萬年蛇靈,通天化蛟,可讓老夫苦等。”
武域之地,靈殿頂巔,一位身披金衣的老者麵朝異象,挺立如鬆。
“嘶!”
突然一聲長嘶撼地破空,巨柱之中,鱗光霍霍,一頭身逾十丈的蛇獸拔地直上。
頃刻間,光芒貫橫,整個天穹亮如白晝,伴隨著滾滾隱雷,底下的大地開始轟隆震響。
“開始了!”金衣老者握緊雙拳,顫抖的身子,極易讓人得知他內心的翻江倒海。
他還等,等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
同樣在等的,還有數萬名靈殿高手,個個整裝待發,蟄伏於巨蛇之下。
蛇靈的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已達頂空。
就在這時,巨柱頂端,一道七色神雷凝聚,自那蒼穹之上,朝著蛇靈橫空劈來。
“天降雷劫,行動良機!”
“殺!”
數萬名武者化作一道道銀光,朝蛇靈疾馳掠去。
似乎早有預料,蛇靈反身一甩蛇尾,一股龐大驚人的威壓隨之蔓出,騰空的武者紛紛墜地。
顯然這隻是個開始,蒼蠅群般的武者,一波接一波,纏繞不止。每耽誤多一刻,神雷凝聚的能量便愈之恐怖,到那時,即便全盛狀態的萬年蛇靈也無力渡劫。
這就是皇玄宗為何敢傾全宗之力冒犯萬年蛇靈的原因!
巨碩的蛇尾,發瘋般地抽打著虛空,滾出一圈圈驚天波瀾,可底下的武者不減反增。不知持續多久,直到頭頂之上一抹紫光閃過時,靈蛇整個獸軀猛地愣住。
紫雷劫!
從沒有獸靈能渡過的紫雷劫。
遲了,還是遲了!
“嘶!”
一聲長嘶,悲震蒼穹。
蛇靈昂起頭顱,燈籠般巨眼死寂地盯著正北遠方,正是靈殿方向。
“它要幹什麼?”金衣老渾身一頓,突然他麵色大變,“莫非?”
抬眼那刻,大地與虛空一同抖動。一圈接一圈的彩光自蛇靈身上縈轉而出,將這個天地洗刷得斑斕多彩。
………………
…………
時過境遷,歲月流轉,距離那次蛇靈升天化蛟之事已有三年之久,人們也隻是在茶談飯後方偶然提及。有傳言,那夜萬年蛇靈突然自爆,體內的獸核不知所蹤,最後隻能以皇玄宗的一無所獲黯淡收場。
時值晌午,驕陽如火。
位於洪州境內的青城宗,街衢石道熱氣升騰,行走其中的雜役弟子,個個大汗淋漓,難受的不行。可即使如此,不遠處的漢白石天壇仍是熱鬧非凡,陸續不斷的身穿絳青衣的弟子,擠得周遭水泄不通。
“你看你看,太搞笑了,那個人頭上的香爐居然插了八株香!”人群中,一名姿色妖媚的女弟子,指著天壇中的一名處罰者,捂嘴樂道。
難得自抬身價的機會,旁邊一粉頭油麵的男弟子趕忙插話:“孤陋寡聞了吧,雜役弟子中大名鼎鼎的千年老二,你這都不知道?依我看,就算讓他考核二十次也沒用。”
“原來是他呀!進宗時就是靈武二重水平,都三年過去了,還是靈武二重,嗬嗬,真逗……”
被同門指指點點,這位千年老二弟子倒是從容鎮定,臉色平靜,並沒有半點自甘墮落的沉淪。
他叫淩楓,這些年來,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對他來說,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耳不聽則為淨!
可其他年輕的處罰者,內心就沒這般強大,個個羞的耳根直紅,其中幾個女弟子更甚,眼眶紅紅,大有眼淚打轉之勢。
依青城宗規矩,三次外門考核不通過,從第四次起,就必須接受‘天壇燃香’的當街示眾。
凡是被處罰者,說明天分極低,自然遭人鄙視。
不多時,處罰結束的弟子,一個接一個狼狽逃竄,終於一陣燥風吹過,自己爐中的八株香也燃到腳。
拿下頭上的香爐,淩楓大吐一口氣,也不顧身體的酸痛,擦了把汗水,他抬起步,準備朝木屋的方向離去。
“我說什麼來著?”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聲諷語,迎麵走來幾位不善之輩。
一位鼠頭鼠腦的少年,此刻顯得神氣十足,“天壇燃香的處罰,肯定有淩家那小子的份!”
其餘人顯然是以他馬首是瞻,通通附和,“是是是,三爺果然神機妙算……”
這貨,淩楓自然認得,嚴家三公子,嚴勇。
作為淩家的死對頭,嚴家的實力一直不容小覷,所以就算嚴勇天賦平平,在宗內一樣混得風生水起。
“該死!”平日裏便沒少找自己麻煩,現在被抓個正著,肯定沒果子吃。
可還沒等淩楓作出反應,嚴勇身旁的幾個小廝已經將他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