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14日，天氣晴好，萬裏無雲。一個叫郭家河的小村莊，郭家河？顧名思意村子肯定有條大河，這條河橫穿村落，自北向南流向遠處。
李氏嫁入這個村子已有四載，如今膝下一女，約摸3歲。雖已為人母，但還是大閨女一枚。
郭家是一個大家族，雖不富裕，但是人丁出其的興旺，李氏就是嫁給郭家最小的兒子，名曰“郭老三”，小兩口日子過得倒還可以，但第一胎生了個女兒難免惹得婆婆不高興，婆婆始終想要一帶把的，延續香火，這樣郭家老大一兒一女，老二一兒一女，老三也就一女一兒了。
李氏與其相公孝心可嘉，不想惹婆婆生氣，兩人一合計，這不現在挺著個大肚子了。
這天李氏的婆婆算了算日期，約摸這幾天就要生，於是對正在屋子兩手扶腰來回走動的李氏道『這回要是還是女娃就給人了，女娃子都是賠錢貨，我可沒那口糧食喂她！』
李氏看了一眼婆婆，默不作聲。但心裏還是不停的反駁著婆婆的話『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自己的骨肉，這不計劃生育天天宣傳呢嗎！』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因為這個婆婆太惡毒，弄不好明個還能讓老公把自個休了。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婆婆停止絮叨轉身開門去了，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嘈雜的吵架聲音，李氏探出頭一瞧，幾個身著中山服飾，胳膊上帶著計劃生育宣傳的紅布條的中年男女與婆婆吵了起來，李氏一看就知道是計劃生育的來找自己，這要生第二胎了，肯定違反人家計劃生育的政策，雖說生男生女都一樣，但是前麵還有一句『隻生一個好。』
李氏慌忙放下門簾，躲到門後麵。但隨即房間像遭受鬼子進村一般的搜查。李氏被強拉著做引產，嚇得雙腿發軟，攤坐在地。
婆婆一看，這萬一再動著胎氣就麻煩了，於是商量了下，讓管計劃生育開了個罰單，這事兒算是躲過去了。
事後婆婆手底下給兒媳婦揉著肚子，說白了揉著她的寶貝孫子，嘴裏罵著那些幹計劃生育的村幹部，也罵兒媳婦不爭氣，怎麼不往地窖跑。
李氏隻得默默的受著這老太婆的話，老太婆看著罰單本本心疼著錢，嘴裏也不說生的女娃就給人了，李氏算是放心了一大截。因為婆婆已經賠錢了，不可能在把生的娃子給人了，所以也就不去操心是男娃女娃了。
『這還沒出生就賠了錢，可千萬別讓它變成賠錢貨，後山有一神仙廟，你收拾收拾咱們去拜拜菩薩，讓菩薩送個男娃給咱。』婆婆說著站起來要李氏收拾收拾，李氏也不敢說什麼，朝嗣堂走去。
收拾了些水果什麼的，剛想去拿香竹就被婆婆一把搶過，理由是香竹對胎兒不好，至於不好在哪裏李氏也不知到。
婆媳兩一前一後就上了山，上山途中要經過這條大河，河水這天莫名的清澈，滾滾南去。按說陰曆十月份，不結冰也下霜，到就在這時李氏指著河水一處瀑布的下方道『娘，你看那下麵還有一娃在洗澡哩』，果然，婆婆朝李氏說的方向看去，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娃子在洗澡。婆婆停住腳步道『這誰家的娃子，也不嫌冷啊，在這兒洗冬澡。』
李氏聽了婆婆的話，認真看了一眼『你看是不是四叔家的小孫子，』婆婆搖了搖頭『你四叔家的孫子沒這娃大，不過這娃子還真可愛，要是你也能生個這樣的娃子就好咧。』說著朝跳上岸的小娃子腿叉中間看去，一隻小小小鳥。
兩人看了片刻，李氏就被婆婆拉著朝前走，等到了後山神仙廟天已經灰起來，偶爾傳來的烏鴉叫聲讓身在神仙廟祈禱的李氏毛骨悚然，但看婆婆在身旁，也就不那麼怕了，因為在李氏心裏，還沒有什麼東西能惡毒過婆婆。
婆婆嘴裏念念叨叨的，直至月亮開始照的地麵銀晃晃的，路過河邊的時候李氏下意識的朝男孩洗澡的地方看了一眼，銀晃晃的月光照的仿佛河水裏灑滿了銀子，就在這河水中央似乎飄著一個什麼東西。
由於是亥時的天，加上李氏膽小。驚叫了一聲，把婆婆嚇了一跳,婆婆吆喝著“怎麼了？”李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到了嗓子眼“婆婆，水裏有東西！”這婆婆急忙朝水裏看去，大喝一聲“媽呀，不會是那娃子吧！快下去看看！”
兩個人急忙從小道道上走到河邊，婆婆肯定見過世麵，倒是把這李氏嚇得夠嗆，河麵上飄著的正是那具小娃娃的屍體，麵部朝上，兩眼瞪得跟個駝鈴似的。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
這婆婆倒是沒腦子，媳婦嚇成這樣了還讓她留在這裏看著屍體，自己則跑回去叫人去了。
李氏坐在地上，嘴裏倒吸著涼氣，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小娃子。生怕這小娃子一下子跳起來似的，河兩岸都是紅色的石子，裏麵細細的滲著水，李氏屁股下麵正是這種紅色的石子，於是就有那麼一股涼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竄。
“啊———”李氏大叫一聲，她恍惚之間看到這小娃娃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但隨即定了定神，發現是幾隻水裏的蟲子在眼球上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