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金毛吼”之稱的都麗都教授說過:女人在談戀愛時的智商為零,在捉奸時的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有些女人會問自己的男朋友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會救誰,這些是腦殘才會問的問題,新時代的女性不會自救,幹脆在河裏淹死算了。
要不怎麼說是我們文院的門麵教授,這氣魄,能把別院教授甩出好幾條街了。
隻是,當都教授頂著花白的頭發,穩如泰山般坐在講台上,下垂的眼袋睨著吾等黃口小兒,而我心情澎湃如鬧海地找出都教授自己編的教材時,我的臉登時就裂了。
“上節課我叫你們寫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都教授眼皮都沒抬一下,要不是習慣了,真以為她是閉著眼睛給我們上課的。同學們紛紛蚊子嚶嚶般回答時刻準備著,我看著手裏的《高級財務會計》,心底又是一涼,多想高呼“老師,我不是某黨黨員!”。
誰這麼缺心眼拿錯我的書了,我的作業且在教材上嫵媚著呢。
“趙小寶,把你的念一下。”
趙小寶的小白臉“刷”一下就更白了,扭扭捏捏站起來,左顧右盼,正欲輕啟櫻桃小口,都教授濃眉一擰:“要你念還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似的!怎麼,是沒寫啊還是念不出口?”
陽光從窗口射進來,唾沫星子依稀可見,粲如星辰。
教室一片肅靜,趙小寶雖然是個男生,但是中文係的男生不是四十五度憂鬱,就是像趙小寶這樣的。
於是,趙小寶水眸蕩漾,眉尖輕蹙,輕咬嘴角,手如抖篩。
“不行就說不行,啞巴了?!你說你們,”都教授又開始發飆了,“上課不好好上課,淨瞎玩兒手機,你們的父母給你們買手機是讓你們上課來玩兒的嗎?!不好好學習,沒誌氣,以後上了社會,你們拿什麼立足?你們憑什麼跟別的專業的人爭飯碗!沒有能力的人就是廢物,你們有什麼臉麵說自己是大學生!”
沒想到,靜默之際,趙小寶竟然“哇”的一聲哭著跑出了教室。我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我眼角隱隱瞥見有幾個女生一副要暈又不敢暈的樣子,按照“金毛吼”的習慣,接下來就是替死鬼了。
“何望夏,你把自己的念一下。”
五雷轟頂,說的就是這種感覺。
“老師,我作業忘帶了。”誠實,這是態度;沉默,這是窩囊。
“金毛吼”剛下去的火氣又帶了上來:“作業忘帶了?這是理由嗎?!以後你的老板叫你上台做個總結做個彙報,台下幾十上百人盯著你,你也說自己報表忘帶了?!”
我低頭,老師啊,我也不想的,要不是這殺千刀的,我翻了一下扉頁,柔和的光線黏在那遒勁好看的的字跡上,“言清讓
財會二班”。
要不是這殺千刀的言清讓,我不會失誤的。
“算了,”她大手一揮,我如獲大赦,“你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下課鈴聲一響,我腋下夾著書,撂開蹄子就往管理學院跑,在距離管院還有一百米時,電話不合適宜地響起來。
“啊~這個人就是娘;啊~這個人就是媽······”
陶沙這廝總是能在我最想揍人的時候或明或暗地搶鏡,我額頭青筋暴起:“有屁快放。”他說:“怎麼不見你出來,等著你吃飯呢,哪兒去了?”
我邊走邊說,腋下的書本泥鰍一樣一直滑,但這邊又要拿電話,簡直暴躁到不行:“有事要辦,你自己吃。”
他故作心傷,說:“自己吃?不是說好了要做彼此的逗逼的嗎?你怎麼······”
我立馬掛了電話,這混蛋!
等我趕到時,他們班人已經走光了,失望之際,從廁所走出一個長頭發的女生,見她要走進那間教室,我立馬追了上去。一問,果然是財會2班的,幾經周折,也終於弄到了言清讓的電話。
電話撥通,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幹淨。
“嗯,你的書在我這裏,你現在在哪裏,我給你送過去。”
“我在管院214。”
他低笑一聲:“我就在樓上,你在那裏等我,把書拿手裏我就能看見你了。”
一會兒工夫,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怎樣好看的一個人啊。
陽光在他的身側勾出一道金邊,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夏天的味道,頎長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眉眼像是細心雕琢過,眼尾帶著一顆痣,臉頰略凹,棱角分明,唇角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