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布滿了鱗片的爪子握住了這把童子切,三度爆血在昂熱身上開啟,他變成了一頭角崢嶸的凶獸,骨刺突破肌膚,臉上如同罩著青銅一樣的麵具,他從一個溫文儒雅的老紳士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一記強大的居合斬在昂熱手中使出,帶著不可思議的高速和一片金色的光華斬向了路鳴澤。
居合極意,在煉金矩陣的支持下,在昂熱的手中再次出現,那堪比純血龍族的力量和速度,造成了極大的壓迫力。
那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也是一片磅礴的大海,那是熾熱燃燒著的火,也是來去迅疾的狂風!
路鳴澤身上寬鬆的睡衣緊緊貼在皮膚上,看起來有些搞笑,但是他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墜落在地的那兩把折刀,鹿角的刀柄已經變得斑駁,刀背上的複雜雕花也已漸漸被摩挲得光華漸起。那曾是梅涅克手中的屠龍利器不知道沾染過多少龍類的鮮血,如今斷成了兩截,然後重新被路鳴澤拿在了手中!
路鳴澤手中爆出了兩團熾熱的火焰,明亮得像是地宮內同時升起了兩輪太陽。斷開的折刀被他活生生地熔成了一團鐵水,然後兩把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左手‘天羽羽斬’,右手‘布都禦魂’。
赤金色和溶金色的兩把刀呈十字相交,擋住了昂熱的童子切!
三把日本曆史上的名刀相撞在一起,沒有火花四濺的場麵,因為他們的速度已經快到看不清。在眾人的眼中隻有一道微微閃光的空氣。
昂熱獲得了二天一流門下的‘免許皆傳’,是當今少有的幾位劍道宗師之一,在他的手上的居合已經揮舞出了超越十階刹那的神速斬。
史上從來沒有那麼快的刀,就連掌握了言靈?刹那的人都不能,昂熱利用對時間的理解,穿梭在無孔不入的陰影和縫隙之中。
刀和刀的碰撞彌漫出陣陣的殺意,昂熱龍化後的身軀在空氣中掠出若隱若現的殘影。
場上唯一能夠看清他們的動作的隻有利用言靈之便的黑瞎子,他伸手扶了扶墨鏡,微不可覺地歎息道:“一百多年了,他居然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可是黑瞎子依然皺著眉頭,他的目光落在了依然站在原地的路鳴澤。
盡管昂熱的速度很快,非常快,但是他依舊不動如山,‘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在他身側形成了完美的防禦,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主動出擊!
半空中傳來了‘噌’的一聲巨響,那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終於平息了下來。昂熱的身體輕如飛鳥,落在了地上。
他的肌肉在不斷地顫抖著,身上的汗珠不斷地往地上低落,那些鱗片在悄悄地隱入皮膚下麵,龍化的現象截然而止,昂熱重新變回那個老紳士的模樣。
“你的速度的確很快,相信在混血種中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真是不可思議。”路鳴澤輕笑道,“隻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再快的速度也隻是讓你死得慢一些罷了。”
他沉默地看了看路鳴澤,沒有出言反駁,隻是拒絕了凱撒的攙扶,站了起來。
一旁的凱撒和楚子航嚴陣以待,那些古老的風妖慢慢地靠近了路鳴澤在飛舞,而路鳴澤隻是看了凱撒一眼,黃金瞳裏逼人的煞氣令凱撒猛地一震。
“撤銷!”他打了一個響指,那些風妖如臨大敵一般叫囂著在空氣中消散,然後他扔下了那兩把名刀後,說道,“在我的劇本裏,今天不會死人,再說我還穿著睡衣呢。”
“本該是睡覺的時間,卻浪費在了你們身上。”他輕哼了一聲,“看你們不爽,臨走前送你們一份大禮好了。”
路鳴澤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因為幾乎是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出口。留下眾人還在思考他所謂的‘大禮’究竟是什麼。
吳邪眼前突然一黑,心裏想著這該不會就是路鳴澤所謂的什麼大禮吧。這個像魔鬼一樣的大男孩,擁有著清俊外表不符的狠厲和煞氣,他留下的禮物,吳邪真的不肯多想那個大禮能是褒義的。
路明非原來真的已經死了,吳邪歎息。盡管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情人皆有之,更何況那個大男孩還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心底是把他當成朋友的吧。畢竟兩人的經曆那麼的相似,為了追尋一個人的背影可以跨越萬水千山,無怨無悔。但是自己比他慶幸很多,至少張起靈就在眼前。
想到張起靈吳邪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卻看見那雙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吳邪十分奇怪地問道:“我身上出什麼問題了,我身後有一個怪物嗎?”
語罷,吳邪突然覺得這話很熟悉,好像和這悶油瓶子說過,但是什麼時候說的呢?吳邪不禁陷入了回憶中。
這時張起靈問他要了一根煙。
吳邪驀地瞪大了雙眼,隨即陷入了巨大的恐懼當中,恍恍惚惚之中他摸到了身側的一包黃鶴樓,抽出了一根煙,遞給了張起靈。
張起靈把煙放到了火中點燃,接著抽了起來,在火光的映照下,他忽然說道:“你準備跟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