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塵世(1 / 3)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吳邪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渾身上下無比的舒坦,好久沒有這麼安心的好好睡一覺了。

他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準備到衛生間去梳洗,誰知還是驚動了身旁那人。

“小哥,把你吵醒了?時間還早,你多睡會。”吳邪望著張起靈磕磕絆絆地說道,他知道張起靈的睡眠清淺,但是不知道居然淺到這種程度。明明不在已經不在墓穴裏,明明已經很安全了,但是他仍沒有放鬆警惕。

“吳邪。”帶著清晨剛醒時嘶啞的嗓音,還有睡意尚未完全褪去那朦朧的雙眼,吳邪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波動,他隻覺得張起靈現在很是性感。

飽暖思****,真是要命啊~

吳邪甩了甩頭,一定是沒睡醒,腦子還模糊,他居然會認為這個悶油瓶子會和性感這個詞彙掛鉤。

張起靈長臂一伸,將想要起床的吳邪攬入懷中,下巴擱在吳邪頭頂,“吳邪,再睡會。”

吳邪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之後便是沒有再動,聞著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的香味,然後便安安心心地蜷在這個令他無比踏實和安心的懷抱裏。

或許他是需要一個抱枕?吳邪在心裏這麼安慰著自己,同時也為方才他為什麼會在張起靈的懷裏醒來做解釋。

他在心裏長歎一口氣,才一個晚上,吳邪你就淪陷了,就那麼快熟悉他的懷抱了,說好的矜持呢?

他們是黃昏時分再次到達二道白河這個小鎮的,看著天際透出的那紅彤彤的霞光,幾人不由得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長白的風雪聖潔,但是還是回到塵世的感覺明顯更好。看著大街上偶爾穿梭的行人和車輛,還有路過某家宅院時飄然而出的飯香味,張起靈那波瀾不驚的雙眼也泛起了些許漣漪。

吳邪心裏既是氣憤又是好笑,張起靈啊張起靈,誰讓你自作孽跑去當了那麼多年的門神的,嗯?

感喟時間流逝不留痕跡地驚鴻而過,一別人間數年,即使他張起靈容顏依舊未改,也注定是留下了一片無法填補的空白,這片空白既是光陰也是記憶。

待找到那個位置偏僻的旅館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眾人在草草吃過外賣之後,便是各自回房歇息。

但是吳邪沒有想到的是,那隻悶油瓶子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的身後,隨著自己進入了旅店的一間單人房。

或許是剛剛回到人間不太適應,心裏有些害怕,所以要找個熟一點的人跟著,這難道是所謂的雛鳥情節?吳邪心想。

於是也就沒有反對張起靈的行為。

隻是在洗漱完畢後,麵對著隻有一張大床的吳邪,麵色亦是有些尷尬,但是隨即釋然。

糾結個羈絆啊,以前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啊不對,又不是沒有共用一個一個帳篷過,現在不過是再續革命友誼罷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吳邪大方地分出一半的床和被子給了張起靈,而後便是像某種生物一樣沉沉地睡去。

不是他不想幹點什麼,而是實在是有心無力,任誰長途跋涉之後都提不起興趣和精力。

然後便是沒有再注意到張起靈在黑夜裏掃視著他身上的疤痕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溫熱的鼻息噴吐在他頭上,他亦伸手摸了摸張起靈那頭依舊是參次不齊的亂發,然後放鬆了肌肉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吳邪聽到了黑瞎子在門外的調笑聲:“喲,這都日上三竿了,兩位還沒完事呐?就算是幹柴烈火也不是這樣的燒法吧。”

吳邪麵色尷尬地從張起靈懷裏起來,對上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然後道:“瞎子那人就這樣,就愛滿嘴放炮,小哥別往心裏去。”

“吳邪。”那人口中緩緩吐出這個名字,而這個名字本尊則是心裏顫了顫,那拉長的尾音和刻意放低的嗓音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的名字從這尊大神口中念出來會那麼要命!

“我認識瞎子幾十年了~”那人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啊,什麼?”吳邪的腦袋瓜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門外的黑瞎子看到這兩人還是沒什麼反應於是開始大聲地敲門,這時吳邪一個機靈,頓時明白了張起靈話裏的含義,老臉一紅,掙紮著便要下床,並順便吼了門外的黑瞎子一句:“你趕著投胎啊!”

然後便是惱羞成怒地躲進了衛生間裏……

再次出來時,吳邪已經恢複成了高冷滄桑的男神形象,他打開了房門,看到黑瞎子還是站在門外,於是便好奇的問道:“怎麼,想改行當門神?”

黑瞎子此時又戴上了他標誌性的墨鏡,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家夥醒了,你要不要去看下?”

吳邪皺眉,對著身後走過來的張起靈道:“小哥,你先洗漱,我們在樓下等你。”

看到張起靈點頭後,然後吳邪便是隨著黑瞎子下樓。

還在樓梯上的時候,吳邪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裏的那兩人。

解雨臣經過一夜的休息後,臉上便是迸出一股容光煥發的神采,加之本來就氣度雍容,美貌橫生,即使是斜倚在普普通通的沙發上低眉信手也能宛如一幅名貴的油畫,雖然那粉紅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依舊是永恒的俄羅斯方塊。

至於另一人,端坐如山,腰板挺直,劍眉星目被一副與黑瞎子同款的墨鏡遮住,但卻散發出與黑瞎子的散漫形成嚴重對比的神色凜然,遠看就像一座人體冰山,難怪解雨臣離這家夥這麼遠,估計也是受不了他身上默默製造的冷氣。不過看這正襟危坐的姿勢倒有幾分武俠小說裏正在運功打坐的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