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襄遺棺01(1 / 1)

黃昏將至,天色陰沉。

一個老漢懷裏抱著一個破舊的麻布包,鬼鬼祟祟自己進了山。由於山林裏樹葉茂密,雖是黃昏,確如入夜一般漆黑。

老漢掏出一個手電筒,手電摔摔打打才亮起來,昏黃的光線幾乎可以忽略。一路磕磕碰碰走了近兩個小時,這時天色已經全黑,道路越走越艱難。突然,老漢止住腳步,臉上露出笑意。眼前的樹枝上掛著一段紅繩,老漢找到了之前留下的記號。

這是一棵兩人環抱仍不能合圍的古樹,樹葉像是榕樹,又不完全是。粗大的樹根盤根錯節,蔓延數十米,與其他鬆柏樹糾纏在一起,似是一顆巨大的八爪章魚,纏住了數個獵物。這顆怪樹的樹根不但深深紮進泥土,其細根還紮進了周圍樹木的樹皮樹幹之內,像是吸血的水蛭,吸收著其他樹木的樹汁。

老漢對著古樹三拜九叩,嘴裏嘟囔了一堆話,大抵是佛祖菩薩保佑之類。拜完,老漢從麻布包掏出香燭黃紙,插在地上點著,又拔出一把柴刀,摸索著找到一根較細較外露的樹根,用力砍了下去。頓時,被砍處流出鮮血一般鮮紅粘稠的樹汁。老漢一邊砍著,古樹一邊抖動,樹葉簌簌地發出聲響,仿佛在因疼痛呼喊。樹根富含水分,且並不堅韌,不一會兒,老漢就砍下大約小孩胳膊那麼粗,那麼長的一段樹根,上麵沾滿紅色樹汁,顯得非常詭異。

老漢小心翼翼把它用麻布包好,準備返回。原來,老漢砍樹根,是為了回家給老伴兒治病用的。老汗的老伴早年因火災全身大麵積燒傷,命雖然保了下來,卻因燒傷後的後遺症持續劇痛而痛苦不堪,幾次忍受不住要自殺,隻有定期的打大劑量麻醉藥,才能獲得短暫的安寧。一次偶然的機會,老漢發現了這顆怪樹,並猜測這樹是藥材,他砍了一小段帶回家,先煮湯喂狗,證實無毒。然後給老伴喝了點,奇跡出現了,老伴的疼痛消失了,效果比醫院的杜冷丁還好。唯一的副作用是,老伴服用後,會持續產生各種幻覺,而且上癮嚴重。老汗推測,這樹可能含有和鴉片一樣的成分。為了獨享這顆怪樹,老漢一直對此保密,隻有偶爾晚上,才悄悄進山砍點兒,每次砍一段,能用上兩個多月。

完成了目標,老漢滿臉欣喜,匆匆往回趕。手電的光越發昏黃,而且因為接觸不良,開始不斷閃爍。老漢暗暗後悔,明知電池快沒電了,還湊合著不換新的,目前這情況,夠嗆能回得了家了,這深山裏沒了光,可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了,非要等明天出太陽才能趕路,今夜要在這露宿的話,濕氣太重,關節炎又要疼了……

突然,老漢聞到一股惡臭,接著是樹葉簌簌的摩擦聲。老漢警覺地停下腳步,並自我安慰道:現在山裏沒有野獸了,最多是野雞和黃鼠狼之類的,應該造不成威脅。寬慰自己一頓,老漢心情稍稍平複了一點。突然老漢“啊!”地一聲大喊,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電照到了“怪物”。這個怪物有兩米高,全身惡臭,人形但絕不是人。手電在老漢摔倒時被甩進了草叢,磕碰一下後滅掉了。

一個聲音響起:“好大膽子!敢偷砍我的鎮棺血木!蠱王,吃了他!”

黑暗中響起哀嚎和骨骼被咀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