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沈皓無可爭議地成了金剛別院的領袖人物,連十大長老也對他唯唯諾諾,敬若神明。後續仍有少數幾撥不知死活的正院弟子,前來挑釁,每次都被沈皓打得極其慘烈的狼狽而歸。
十一月的祭天大典,轉瞬即至。九華十八峰,秋高氣爽,白雲飄於高天之下。那白雲之上,更有三萬三丈千高的雲界,宛如一方巨大的雲城,漂浮在星辰海下,顯得縹緲而神秘。
極樂峰,巨峰如劍。十八峰的十七位峰主,還有金剛別院的長老們,率領各宗門人弟子,在那流葉河邊,極樂峰下,各焚香祭天。
雪白的玉道,共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石階,如蜿蜒的玉龍,直上極樂峰巔。長長的石階側,從流葉河開始,共九個巨大的白玉祭壇。在每一個祭壇前,浩大的祭天隊伍,都要在那祭壇前停駐半個時辰,敬告天地。
極樂峰巔,宏大的道觀宮殿,聳立如林,已與數月前的荒蕪,完全不可想像。沈皓站在那白玉級上,清風拂麵,望著這宮殿群,暗想,九華仙宗統治著這方圓千裏之地,卻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凡夫俗子的民脂民膏,這才建得如此宏偉的建築。
他曾有一段時間,在金剛別院,與李非,羅樂林羅胖子,柳小柯等人一道,共同參與了建設這條登天玉道的工程。他知道這其中的艱辛,不敢說每一級玉階下,都曾埋葬著一具白骨,但一級玉階一道血淚,卻是不爭的事實。況且,除卻金剛別院外,九華宗府受命於九華仙宗,更是召集了無數的民力,前來修建登天玉道,還有峰頂的道宮。可想而知,要有多少人會累死在這極樂峰巔。
正院弟子,每個人都對沈皓的態度,恭謹有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在背地裏,卻對沈皓惡言相向,嘲諷其不過是一介煉體士,仗著神力驚人,根本就難登大雅之堂。隻不過,這就是一個武力為尊的世界,沈皓以蒼龍之典,將十八峰諸長老盡皆打伏,大家也隻能是在嘴巴上討得便宜罷了。
無妄真人的臉色,自然極其難看,但又發作不得,顯然對沈皓這種大出風頭,將他的門中師兄弟們,打得落花流水,不留情麵的做法,有些不滿。玄天宗歎道:“皓兒,你個性飛揚,與我大異。在這九華十八峰,我一直潛隱至今,不露真容,唯大宗主無妄一人,方知道隻有我可與他比肩。如若我跟你一般,肆意妄為,這九華仙宗,早就分崩離析了……你該當知道,我師兄卓煙塵的教訓……自他之後,有人以煉體士挑戰仙術,下場都極為悲慘……”
沈皓道:“師父,這……不就是你一生的願望嗎?”
玄天宗麵容一肅,臉上的肌肉,輕顫了一下,道:“你觸怒了大宗主,但大宗主如今仍然對此事,沒有任何表態。此番可能會使九華仙宗,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總之,一切都要小心些……”
沈皓畢竟年輕,雖然也看得出來,那些找自己麻煩的五峰長老和各峰弟子,其動機恐怕並不是僅僅因沈皓是煉體士,要挑戰現行規則那麼簡單。當初在枯木嶺,遇萬獸神宗的獅鶴二老,這說明萬獸神宗的勢力,恐怕已經滲入九華仙宗了。
“師父,要來的,遲早要來。我們退一步,便等於退萬步。”沈皓安慰師父道。
玄天宗雖立誌要與大宗主一拚高下,但他最關心的,仍然是九華仙宗的關危。而這一點,卻是沈皓所料不及的。在他看來,縱然拚個樹倒猢猻散,自己立刻可以重新東山再起,甚至成為創派之祖。
大宗主無妄真人,率領十七峰長老,連同別院長老,焚香祝告:
“光明紀八千三百七十一年,大燕雲部洲,燕東億萬裏之仙土凡塵,九華十八峰,凡子僭,枉稱仙宗,今具聖獸之血,上祝於星辰海……”
在那極樂峰巔,最宏偉的道宮前,築下巨大的玉台祭壇。九名弟子,在壇下宰殺了九頭蠻獸,沾滿黃紙並焚化。諸長老祭告畢,就在那道宮前,千餘弟子分席或坐或立,形成十八支隊伍,圍成一圈。
其時,沈皓遊目四顧,不但是玉狐狸夫人姬青綿母女親來現場,連那萬獸神宗的獅鶴二老,那兩個修為奇高的黃衫老人,也都旁坐觀禮。獅駝老人似能夠驅動獸魂,幻化九頭獅子,但三顆獅頭,都被沈皓的七煞錘擊碎,受創不小,這半月以來,顯然並沒有完全恢複,看臉色有些蒼白,更顯老色。
獅鶴二老身站,筆直的站著三十餘名黑衣修士,個個樣貌清奇,仙力內斂,年紀也顯不小。顯然,這獅鶴二老有備而來,帶足了手下,恐怕其誌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