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馬雪娟不安忐忑,想起自己說的話隻想吐舌頭,對將要到來的明天有著絲絲冰涼的懼怕。。
消息並沒有傳得這樣快,成熟的戀情會在別人的豔羨裏飛速傳播,而一句好不容易出口的表白總還是帶著謙卑而躲避著陽光。
蘇至新那天晚上想想覺得挺有意思,就給蘇堯發了條短信,說說馬雪娟話語駭人聽聞的程度。蘇堯平時就很少用手機,也沒收過蘇至新幾條短信,晚上看到後隻覺得蘇至新果真是沒腦子,用手機發些此類滑稽的廢話。不過她想順便勸告蘇至新,不要當真對顧朝亂說,馬雪娟麵子上會很難看。蘇至新發來問她“難道不說嗎?”,蘇堯也沒有頭緒,隻說“隨你便”。
第二天兩人幾乎一大早就議論起來要不要告訴顧朝,蘇堯看到蘇至新沒有隻顧過嘴癮已經有些吃驚了,不禁更多說了些勸他別八卦的話。
蘇至新跟蘇堯說完,又去找李濤問意見。李濤覺得應該告訴顧朝,哪有知情不報攔兄弟桃花的呢?反而覺得告訴顧朝就萬事大吉了,他自有主張,誰也不用操心了。顧朝又不會找馬雪娟問,沒誰會傷麵子。可看到顧朝過來,他們倆還沒個定論,就一個字沒提。
中午蘇至新又問了潘丁丁,潘丁丁又告訴了祝雨秋。祝雨秋小心地問潘丁丁沒催著蘇至新去說吧?心想潘丁丁她是對報紙娛樂版這種噱頭多麼熱衷,潘丁丁卻眨巴著眼睛,一本正經說:“我沒有啊,這是我同桌啊,我能亂說嗎?”又笑著說:“我們老馬何許人也?我看誰被她看上了也應該蠻慶幸的嘛。”
馬雪娟在渾身緊繃的緊張時刻裏過了許久,終於不得不承認自然存在另一種讓她措手不及的情況——蘇至新根本沒跟顧朝說,帶著深深的苦悶,馬雪娟想著“認命了”。顧朝自顧自地移動,變換表情,馬雪娟的一切跟他無關。可是現實並沒有放過她,兩天後的早操整隊時她看到顧朝、李濤、蘇至新、潘丁丁、蘇堯五個人聚在一塊兒說話,笑著推搡。馬雪娟走過去,潘丁丁的眼裏注滿嬌嗔的笑意,李濤和蘇堯似乎比以往更認真地看她,馬雪娟覺得有什麼事是關於自己的。蘇至新笑說剛才他們在討論誰的背彎,誰是削肩膀。
馬雪娟還沒張嘴,蘇至新笑向顧朝道:“你敢不敢碰馬雪娟的肩膀?”
顧朝臉上綻開笑容:“有什麼不敢?”看著馬雪娟,以為她會簡單地配合下,有何不可呢?蘇至新花哨的小把戲嘛。
顧朝伸出手就要擦過馬雪娟的肩,馬雪娟突然往旁邊挪了一步,她全看出來了,顧朝什麼都不知道才會這樣,他們什麼都知道才會讓他這樣。馬雪娟衝著蘇至新惡狠狠地說:“我看你腦子又抽了!”留下一群人愕然地麵麵相覷。
誰也不知道,馬雪娟晚上回家在草稿本上狠勁地劃下了“飛蛾撲火!”她真想笑自己,卻苦澀地哭了出來。她自問她做錯了嗎?她的表白可笑嗎?可笑她就有錯嗎?如果不是一開始就錯,顧朝為什麼還是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卻要被這樣嘲弄?
馬雪娟跟潘丁丁兩天沒說話,她覺得潘丁丁應該清楚原因,否則她不介意說一遍。兩天馬雪娟幾乎獨來獨往,她警惕著那個邪惡的小團體再聚在一起,她激動地想要用眼神把那些人之間的聯係扯斷,聚在一起的他們曾經隨便地傷人來取樂。
生活沒有被任何一段小插曲打斷,突然傳來消息,張學友要在他們這個小城開演唱會。有些難以置信,消息在繁忙的學習生活裏像插著翅膀似的輕快傳播。在這之前,學生得先進行難熬的期中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