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弊事件(1 / 2)

很快到了第一次月考,“老朱”三申五令其重要性,他篤信第一炮是否打響關乎到整年的走向,也不諱言要靠成績來反映學生的水平高低以便老師們心中有數、“保優補差”,備戰中考。在這驟然的高壓之下,潘丁丁和蘇至新作弊了。

祝雨秋、馬雪娟、以及蘇堯李濤他們沒一個知道的,直到“老朱”嚴正又不屑地在班裏痛斥他倆作弊被抓的事跡。“老朱”泛著濁光的眼白流露深深的憎恨,毫不留情地來回掃視分坐教室兩邊的兩人,嘴裏抑揚頓挫地痛罵,尤其是蘇至新,說他屢教不改,這次才被抓到算他走運,出門忘燒香了。

祝雨秋聽“老朱”的話越說越不像樣了,頭也不抬。坐在“當事人”附近的蘇堯和馬雪娟也不舒服,感覺“老朱”是想抓住作風問題打擊一片。蘇堯苦著臉,猜想“老朱”暗責她“縱虎歸山”,她成績不錯、沒有官職,得了份清閑就什麼正麵影響也沒有了,恐怕她的不聞不問也顯得居心叵測,“老朱”尤其痛恨人家不站在自己一邊。馬雪娟一手扶額,不時看看身旁的潘丁丁,神情凝重。潘丁丁則縮著頸脖子,兩眼珠偶爾轉動,似想逃離這苦悶的時刻。但終究還是躲不過,“老朱”讓他倆先站到辦公室去,等自己一會兒有空再去審。

顧朝、李濤都有點不放心蘇至新,推測他會搞不清狀況,尤其他口無遮攔一傷到麵子頂撞“老朱”,兩人下課在走廊裏邊走邊議論。顧朝倒是對潘丁丁的好歹置之一笑,他隻說潘丁丁家裏比較富裕,她父母平時也跟“老朱”走得很近,“老朱”必然要對她“法外開恩”的。李濤驚訝於顧朝的直接篤定,聽著刺耳,似乎顧朝在嘲笑潘丁丁——一直跟顧朝關係不錯的潘丁丁。此時被禁錮在辦公室和顧朝輕蔑話語裏的潘丁丁,李濤不禁對她生出點同情。他還悶著思索,顧朝直直地朝教室裏的馬雪娟走過去。

原來顧朝慫恿馬雪娟去跟“老朱”說潘丁丁是作弊未遂,蘇至新當時還什麼都沒幹呢,反正“老朱”也隻不過說抓到蘇至新手裏攥了張紙條,而潘丁丁承認是她扔過去的。馬雪娟側過臉盯著顧朝,驚訝於他的輕描淡寫,這太兒戲了,他竟還拉上自己!

顧朝低著頭注視馬雪娟:“你去說隻要一兩句話的事,你不是跟他們一個考場的嗎?隻好你去說了!你是副班長,去把事情講講清楚,“老朱”又不會懷疑你什麼。不然你看蘇至新,說不定學校下狠勁抓作弊就給他個處分什麼的。“

馬雪娟熟悉顧朝,從不指望融入他的思維,這次顧朝卻把計劃押在她身上,馬雪娟能清楚感覺到他強烈的目的性,他的判斷和期望。馬雪娟並不知道是被這樣近的距離影響,隻是聽得心裏直跳,而顧朝的眼睛看起來充滿光彩卻咄咄逼人。

但馬雪娟還是清楚地聽出問題出在哪兒:“就算這樣,不還是丁丁要倒黴嗎?”

顧朝湊近了壓低嗓門說:“潘丁丁絕對安然無恙,“老朱”還是要忌她父母三分的,根本不用我們操心。”

馬雪娟思來想去,覺得潘丁丁確實不可能怎樣,就跟鐵板釘釘一樣,想想“老朱”恨不得做主把蘇至新趕出學校的樣子,似乎也證明了顧朝的觀點——蘇至新才是“高危人物”。怎麼說也跟蘇至新熟了一場,有辦法是應該搭把手的。她支支吾吾答應了,心裏決定下節下課就去。顧朝磨完嘴皮子等著結果,看到她終於同意,心滿意足地去找李濤了,向他宣布這消息。

辦公室裏,蘇至新、潘丁丁看周圍一個老師都沒有,講起話來。

潘丁丁臉上愁雲籠罩,急急地念:“這下完了,怎麼真的被抓到了呢?”

蘇至新歪著嘴笑:“怕什麼?哪次考試不抓到個十幾二十個?”

“什麼啊!沒聽剛才“老朱”說要處分啊?唉,他考試之前就說過了!”

蘇至新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尖銳的笑意:“處分誰也不會處分你啊!你看“老朱”見了你爸那慈眉善目、鞍前馬後啊!”

“我成績又不好,怎麼不會處分我啊?“老朱”對我很有意見的好吧?!“老朱”他見了別人父母也差不多就那個樣子,又不是光對我爸媽!我才不信他有那麼大權力呢,教導主任要處分,他跟著執行還差不多。我肯定陪你挨處分了!”最後一句潘丁丁叫得很是絕望。

蘇至新真想幫潘丁丁把一團亂的認識理理清,不過還是承認潘丁丁很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看她又急得手足無措,也就不說些不著調的“官場真言”了。他隨口兩句安慰潘丁丁,想想沒有旁人又要等上許久,似乎是事後補救的好時機,可自己最該做的似乎就是英勇地一個人全扛了,一男一女被處分總覺得特別丟臉,可自己豁不出去,不禁暗叫倒黴。

潘丁丁卻似乎又天不怕地不怕地要商量“對口供”,沉著臉念:““老朱”你快點來,早死早超生!”

蘇至新咧嘴笑,聽著話粗理不粗,也盡量不亂想什麼。

“老朱”帶著不自在的表情走進來,單叫了蘇至新出去,馬雪娟也等在那裏。蘇至新聽出了馬雪娟的意思,很是訝異,心裏也瞬間雲消霧散一馬平川了,隻故作鎮靜地承認了。又想到潘丁丁,馬雪娟她們不可能不管她的,大概一會兒蘇堯來“保”她。“老朱”怒意不減,警告蘇至新別以為自己就算沒做過弊了,隨手把他打發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