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被自己的親媽,春家的少夫人帶著出了府門。這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攤讓風華有些忍不住流口水,其結果就是口水真的流出來了。所以這條街上的人便看到了這麼一個景象……麵無表情的春家少夫人帶著貌似是癡呆的口水拖了一路的兒子前往祠堂。其實這不能怪風華的,畢竟自己這個身體的年齡太小,撐不下這麼強悍的充滿著食欲的靈魂。祠堂裏旺盛的香火嗆得風華一陣子頭暈目眩,但是自己的親媽對於自己的痛苦熟視無睹,直接去找祠堂的大長老,這大長老的模樣走到眼前一看風華才認出來是個人而不是一根枯樹枝,相貌幹巴巴的像是因為長久的歲月而脫去了水分,就連那個山羊胡子也是幹巴巴的沒有水分的蓬鬆著,沒有聚成一撮,這人已經多久沒進水了?這是風華的心裏話。“長老,老太爺讓我請章鳴的牌位回家過年。”婉兒淡淡的向著長老行了個禮。“這可不符禮法。”長老眼中精光一閃,似是有意為難她。“禮法這種事,長老向來也沒有這麼嚴謹,難不成今天有意為難於我嗎?”婉兒不動聲色的暗諷。“我可沒有那麼多的閑情為難於你,這種事確是不合禮法,倘若你非要如此說我,我也是百口莫辯的。”長老聽完非但不生氣,反而比之前的顏色和藹了不少。婉兒似是自己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我是知道師叔的好意,可是畢竟他是驚鴻的父親,總不至於過年也不將他放回家中吧。”“好意不好意的,老頭子我是糊塗的,但是婉兒,你可千萬不要糊塗了。”那被婉兒稱為師叔的老頭子衝著她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些。“這便是那娃兒吧,生的倒真的是機靈。隻願是不要再走他父親的老路啊。”那長老摸了摸風華的頭。“師叔肯為我至此,婉兒真的無以為報,但是婉兒懇親師叔答應婉兒一件事,婉兒就算是下輩子當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您的。”婉兒突然跪下,差點閃了風華嬌柔的脖子。“你都說到這種份上了……你先站起來,”長老扶著婉兒起身,“可是婉兒,師叔這麼幫你也是因為你的師父想你回頭,隻要你回去跟你師父磕頭認錯,我相信師兄會幫你的。再者說,”老頭子衝著風華無辜的大眼睛苦笑了一聲,“你師叔我可沒有這通天的本事你這忙的。”風華一對上這老頭的視線就有一種被戳穿的尷尬感,就好比你在台上聚精會神的融入了角色,突然台下你媽衝著你喊“伢仔,回家歹飯嘍。”一般。這老頭子肯定是認出自己來了。“不急,你再好好想想,你師父為了你也算是用盡心血了,帶著章鳴的牌位先回家過年吧。”說完便轉身走開了。風華注意到這長老的長長的指甲竟然是墨綠色的。像是剛剛掏過蟲子的肚子一樣有夠惡心的。風華就提著自己的惡心感跟忐忑感跟著自己的現在的不是親媽了的親媽回了家。然後就慌裏慌張的神智恍忽忽的就把年過完了,到底自己見著了誰,跟誰要了壓歲錢之類的,都是身外之物,風華突然很想卷鋪蓋走人。可是發現自己到底是不能站起來的時候就更是淚往肚子裏淌。這樣子讓婉兒知道了,還不把她兒子的殺人凶手給就地正法了。其實婉兒的年齡不大,也就比先前的自己少個一兩歲……少個一兩歲啊……這麼早就有孩子了,而自己當時也還是仍舊的貴族一隻。風華早早的就假裝的打起了哈欠,然後早早的就此地我沒錢三百萬兩的睡著了。其實風華隻是閉著眼,雖然滋味難受的很但是畢竟稍稍的有了一點自欺欺人安全感。風華心想道:但願婉兒是沒有發覺什麼。“我跟章鳴是在風水樓裏認識的。”風華突然覺得身邊一重,像是有人躺在了自己的身邊,緊接著聲音就從頭頂傳了過來。婉兒側著身躺著,眼睛衝著窗戶,聲音無喜無悲。“風水樓不是其他的青樓,沒有濃厚的脂粉味,隻有淡淡的清香味,所以風水樓裏的姑娘都是雅姬。”風華閉著雙眼,似是能看到婉兒所講的場景一般。而自己的身體也重重的沉進無邊的模糊的景色裏。身為明月宮的聖子的也令婉兒奉著宮主的命令到風月樓,為何叫也令婉兒為聖子而不是聖女,其中也是有所緣故的,這也令是男,婉兒是女,所以也令婉兒男女同體。愛上男人便成女人,愛上女人便成男人,而一旦共度春宵之後,也令婉兒就會變成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男人,或者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不會再因為遇到誰而變。那時的也令婉兒恰好愛的人是個女的,所以他便是也令。明月宮是一個非常神秘無爭的組織,雖然無爭但是仍然被江湖幾大門派所覬覦,原因是傳說明月宮有長生的秘法。到底秘法不秘法的是真是假就連也令也不知道。可能隻有明月宮宮主尹明陽了解傳言的真實與否了。也令到風水樓裏來查明月宮的叛徒司徒青兒。而也令愛的女人,沒錯,也正是司徒青兒。司徒青兒長得算不得是國色天香,可是溫婉的眸子像是能融化世間一切男人的心,溫婉,嫻靜。也令愛的不是她的這些,也令愛的是她溫婉的表象下狠戾的性格,小時候隻因為自己仗著自己是聖子便毫不忌憚的性格,曾有一次不小心惹惱了司徒青兒,本以為以她溫和的性格,必然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是司徒青兒一個箭步衝到也令婉兒麵前,背對著跟她而來的女伴,睜著好似是轉世的修羅般的眼睛,嘴角邪惡的笑容也似是從地獄裏爬出來那般的嗜血,那笑容竟然能讓也令婉兒麵如土色。“你最好不要惹惱我。”不是威脅的威脅聲音輕微的傳進自己的耳朵,等著也令婉兒回過神來,司徒青兒已經說說笑笑的跟著女伴走遠了。也令躲在一旁見過司徒青兒血洗馬幫寨的模樣,笑著殺人,滿臉的血跡更像是綻放的紅梅,耀眼,妖豔。不愧是明月宮裏排行第三的煞星。也令婉兒於是愛上了司徒青兒,變成了也令。長夜州的七八月陰雨連綿,不似其他地方的酷熱。風雨樓八成也是以此地而命名的。司徒青兒叛逃了明月宮之後就改頭換麵變成風雨樓裏的十大花魁之一——青鳶,也令坐在雅間,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打著窗戶紙,悉悉索索的。輕輕柔柔的樂曲環繞著也令。也領不住的聽的就入迷了。“也令婉兒……你為何來這?”也令並沒有聽到一絲動靜,但是轉頭的時候青鳶已經坐在自己麵前的椅子上了。彎彎的柳眉,薄薄的嘴唇,赤紅的眉心朱砂。全然不是以前的司徒青兒,就連一舉一動中透露的信息都跟司徒青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現在叫做也令,來的原因我即便是不說你不是也應該知道嗎?”也令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來的目的我知道,可你來的原因我可不知道。”青鳶端起眼前的茶杯,低頭聞了一下,“這種天氣,喝一杯香茶,是不是很愜意呢。”“恐怕的是愜意的日子不會長久的。”也令低聲說道。青鳶起身,像一個蓮花一樣一轉,身上的香氣彌漫到周圍的空氣中。“我可從未怪過你,倒是如果你選的是別人。說不定我會怨你。”輕輕地留下這句話青鳶就飄然離去了。也令不久就知道了自己選中的女人都要被處以絕刑。明月宮宮主尹明陽不想讓也令改變,因為也令婉兒便是長生藥的最主要的藥引。因此才害得司徒青兒叛逃明月宮。也令知道的來源就是以前是司徒青兒現在是青鳶的表哥春章鳴。春章鳴為皇室辦事,算是有個不錯的職務,行為品行穩重,性格溫文爾雅。但是身後有著龐大的關係網絡,支撐著能讓司徒青兒變成青鳶而很長一段時間明月宮都找不到她。但是畢竟找著了。也令不是來懺悔什麼的,或者是真的為尹明陽抓住司徒青兒。或者尹明陽讓自己出來調查司徒青兒的原因就是順著自己找到司徒青兒。自己是真的愛青兒的,青兒是否愛的是自己就不得而知了。然後春章鳴就“意外”的遇到了也令。然後等著他的就是那個令也令一生都難忘的夜晚。一覺醒來,滿室的春華,床上的衣服都淩亂著,到處都是鮮血。也令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柔若無骨。而自己光潔的肚皮微微隆起。也令婉兒變成了婉兒,而且是永久的婉兒。自己依稀記起的昨晚的片段。“我隻是想救她。”“倘若要怪,你就怪我吧,就當我愛了你好久,也許這樣想你還好過一點。”“我愛你。”“青兒……”一晚上的春華滿室。隻不過傳言之所以叫做傳言,隻因它是人想讓它傳成的樣子。春章鳴被撕裂成好幾段分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造成這種局麵的人,隻有春章鳴一人。婉兒眼神呆滯的起身,拿起不幹淨的床單擦著自己的身體。明月宮宮主之所以要處死也令婉兒愛的人,稱為機密的傳言是也令婉兒是藥引子,真正的原因是一旦也令婉兒行周公之禮,其一,噬情人,其二,天地異,其三,妖孽降。司徒青兒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色嚇得愣了神。一位絕色女子,站在血泊中央,周圍都是四散的屍塊,女子的臉上滿是血跡,嘴邊尤甚。司徒青兒蹙眉,她認出來死去的是自己的表哥春章鳴。但是看到女子衣不蔽體,腹部又不明顯的微隆,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女子冷冷的看著司徒青兒,隻見她杏嘴微張,對著她說道:“青兒,我恨你。”司徒青兒一臉震驚,“也令婉兒!!!”“我恨你……”婉兒呆滯的看著她,看著自己愛的女人。“我寧願死的人是你。”“你讓我萬劫不複……”也令婉兒步步逼近,“你讓我萬劫不複啊……我不想你死,可是,你要是不死,我該怎麼辦呢?”“離我遠點,你這個怪物!”司徒青兒大叫,露出惡心狠戾的表情。“我該怎麼辦呢,你不死我該怎麼辦呢?他因為愛你啊,他因為愛你就毀了我啊。”沒人知道瘋魔的婉兒能變成何種模樣。隻知道後來風雨樓的青鳶再也沒有回來過,至於為何婉兒變成了春家的媳婦進了春家門事情就複雜的多了,不細細講了。春家少爺出生的那天,青天白日的天色突然變得黑暗無比,即使是拿著燈籠也照不到兩米之外的距離。然後又恢複正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所謂的妖孽究竟是說的自己呢還是那個命喪了的兄弟呢?風華心裏想到。“我對於你是誰,對於這個世上是亂是平沒有興趣。”“隻是,你能否替我跟師父道個歉,就說我這個不肖的徒弟,辜負了他的期望。”“明天帶你去明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