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自打進來,雖然一直在與陳嬌說笑,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微側著身立於陳嬌身後的楊小寒。見陳嬌此時正搖晃著手中的玉瓶,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製止道:“姐姐,使不得!”陳嬌聞言停止動作,他才接著說:“這瓶香露是我從西域一個小國帶回來的,這麼一小瓶那可比金子還貴呐,用了許多鮮花才提煉出來的。”說話間帶著的誇張表情,讓陳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那你告訴姐姐,應賠你多少金銀是好?”
“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我特意帶來來給姐姐的,怎會收取姐姐的財物。”說到這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說:“你可別小瞧了它,灑幾滴在身上,能讓姐姐香上好幾天呢,比起你的那些個什麼鮮花熱湯,不知道管用多少倍!”才說完就換上得意的表情。
“哦?”陳嬌聽他這麼說,便將塞子小心打開,還沒湊近鼻子,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花香。劉越悄悄的注視著楊小寒,他發現花香飄散開來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沉醉的樣子,而是微微皺了下眉頭表示她的反感,雖然動作很輕,但仍被他捕捉眼底。
陳嬌此時心情大好,合上瓶塞微笑的問:“無論如何姐姐也得還以一物,弟弟你且開口,姐姐必然會答應你!”
“真的麼?”漆黑的眸子一瞬間變得更加閃亮,一臉孩子要分到果子的表情。他如此可愛的樣子讓人嬌婉爾一笑,柔聲答道:“姐姐幾時騙過你?”雖然麵不改色,可她還是心中小小一驚,因為這個弟弟是從來不會向她要什麼好處和賞賜的,今天這樣的反應確實太過異於尋常。
“我向姐姐要一名宮婢,姐姐可會給我?”既然陳嬌話已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再避諱。
“哈哈哈……”陳嬌有些失態的笑起來,好一會才強忍住笑意說:“我還以為你是要那天上的月亮,還是大海之中的龍王宮。區區一名宮婢而已,莫說一個,就是十個、一百個你盡管帶走便是!”
劉越此時此刻卻是一副非常正經的表情,語氣也很堅定的說:“弟弟不要那許多個,隻要一人便可。”說完眼神繞過陳嬌,直視她身後的人兒。
“她?”尋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陳嬌吃驚不小,他想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心腹之人。雖然與劉越一直以姐弟相稱,可她始終是一國之母的身份,說過的話又怎麼能不算數呢?再看他一點也不像說笑的神情,為難之中陳嬌突然靈光一閃……
“你向我要的,隻是一名宮婢,姐姐自然答應你。”看到劉越露出的歡喜之情,實在有些不忍心傷害他,但還是接著說道:“可是,她並不是一名普通的宮婢,她現在與本宮情同姐妹,並且我們已於前日焚香對天盟誓,結為異性姐妹。隻是拘於這宮中諸多不便,沒能明著以姐妹相稱。”
“姐姐,這……”劉越想要再說什麼,但他現在明白,陳嬌不會把這個人給他。他知道陳嬌一定在說謊話,可是能夠將她當做自己的姐妹來庇護,想必這個人對陳嬌真的很重要,至少她們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小寒妹妹確實聰明可人,惹人喜愛,不然姐姐也不會如此對待她。”陳嬌邊說還故意走到楊小寒身邊親熱的拉過她的手,放進自己手心又說:“我這甘泉宮裏的婢女雖不是個個都如此冰雪伶俐,可深具靈性的也大有人在,弟弟不如從她們之間再挑一個?”看到他如此失望,陳嬌心中還是有些不忍,於是這樣出言安慰。
劉越隻是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可別的宮女卻不一樣了,聽到陳嬌的話,心中掀起巨大的波瀾,如果惠王能夠看中自己,那該多好!這樣想著心裏便無法平靜……
“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她是一個人不是什麼物件,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想要。”計劃失敗,劉越也不想再呆下去,於是出言告辭:“為姐姐帶的香露我已送到,我這便不再打擾姐姐了。”
陳嬌不知道應做何方好,隻能順著她的話說:“弟弟若還有事在身,姐姐這便不再留你,待你有空閑之時姐姐再好好將你招待!”轉過頭對楊小寒說:“寒兒你替我送送惠王。”不知道劉越為什麼會對這個麵相醜陋的女子如此上心,既然人不能讓他帶走,讓她去送一送他,總可以略表自己沒能兌現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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