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汶截斷沈問的話說:“我知道你不喜歡董潔,不是我要放棄蔣麗,而換上董潔,實話告訴你,蔣麗轉學了,她昨天下午,在我們育才高中的花名冊上一筆勾銷了!我也猜測到了,蔣麗轉學走了,我事先沒有知會你,你生氣,即使是我知會你,蔣麗是留得住的嗎?她媽調到省裏工作了,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狗升天,她的寶貝女兒理所當然到省城讀書,我不給你說這些,我是副校長,典禮上的安排我做主張,時間關係,董潔的演講稿也來不及經你這個班主任和語文老師潤色了,演講稿是董潔臨時抱佛腳寫的,我已經簽字打印了。”
沈問不說話,他在吃小籠包子,他是抱著沒有蔣麗上台別無他想的態度,不能虧了肚子,而大著嘴吃,鼓著眼吞。
馬汶看看沈問的吃相忍住笑說:“你不說話表示你同意了。”
“我同意什麼了?開學典禮開就是了,誰當代表上台演講不是演講,你是校長,一校之長,有什麼用得著我同意的,就是我不同意,又能怎樣,難道你會再換人?”
“你別跟我鬧思想情緒,蔣麗又不是我趕走的,她媽高升了,她到省城去讀書也算高升,我們高興才對。”
沈問沒聽馬汶的嘮叨,他從馬汶嘴裏得知蔣麗轉學走了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在想,蔣麗走了事先怎麼沒有一點跡象?她居然連我沈問也不露一點風聲!她這樣對沈問不聞不問地走,他總有一種被她迫不及待地拋棄的感覺。
究竟是什麼讓蔣麗突然變得這樣?
端午那天夜晚,落魂失魄的流浪貓一樣的沈問,一夜未歸,第二天清早歪歪倒倒地回家,居然蔣麗就雙手抱膝在他家門口縮成一團,見到沈問她像一條凍僵的蛇忽忽溫暖起來就搖頭擺尾,雙手伸直遊向沈問的頸項。
“我在你門口等你一夜,你終於回來了!”蔣麗緊緊抱住沈問,嘴在親心在愛!
從那時起,蔣麗幾乎對沈問形影難離。這樣的蔣麗居然不聲不響地就走了!
如果不是馬汶親口說,換了任何人這樣說,沈問簡直就不相信蔣麗走了會是真的,她真走,也不是沈問能改變的,隻是她為什麼不對他說一聲就走呢?還有什麼令一個嘔心瀝血的老師,學生走了屁都不放一個更痛心的呢?
更何況兩人的關係早己超出師生關係,更何況在沈問心裏,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尊貴的的少夫人!老仙翁啊,什麼命中注定的少夫人啊!她現在在哪裏我都不知道!
盡管蔣麗對沈問有幾次情感衝動都被沈問擋了,但他們純粹的師生之誼還是存在的吧?而她卻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非但沒有當麵辭別,甚至連電話也沒有一個,師者授業解惑到這種地步真是枉而為師,悲哉哀哉!
“沈問,人都走了,你也別在意。”馬汶站在沈問背後說,“下午有個省七中轉來的女生,學習成績肯定不在蔣麗之下,本想安排她在萬厲班上,看你失去了蔣麗同學這麼傷心,作為補償,我把新轉來的同學放在你班上好了。”
馬校長既體恤又安慰,搞得沈問是非常激動地說:“尊敬不如從命,既然馬校長看得起我,把省城轉來的好學生放在我班上,我就笑納了。”
說著他就此順風過江給自己下來台階,臉上就有了些表情。不過,他心裏還氣,要是知道蔣麗轉學走了,演講換人,我幹嘛起那麼早,於是他以萬分責備的口吻衝馬汶說:“你昨天打電話給我,就應該告訴我,蔣麗轉學的事!”
馬汶不說話,看樣子似有苦衷,但沈問想不出會有什麼苦衷。同時也沒想到,有苦衷對自己也不說。
沈問大腦是會轉變的人,既然少夫人走了,也不是老夫人的錯,就沒有理由責備她。何況她已經說了,換人的事,昨天在電話上沒最後確認,就掛了電話,這等於說是她,在說她自己不對。
她是自己的老夫人,她也不容易,原諒她吧!昨天自己不是在電話上也對她說過,讓她找人了嗎?再說了,一大早就為自己準備了早餐,還要她怎麼樣呢?
沈問這樣一想,在心裏自己和自己對話,很快他心裏的氣就順暢了,就和馬汶並排坐在大沙發上,說些開心愉快的話題。
畢竟兩人多次行過男人之事,什麼都好化解。
學校廣場上的廣播嘈雜起來,馬汶抬腕看表,然後對沈問一笑,雙手向下扯齊套裝的下擺,頓時振作一下,胸部豪情滿懷地挺立:“沈問,開學典禮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