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家出來,車哥一家領著明麗麗直接先去國王大酒店。沈問讓楚香上車,兩人徑直到了醫院。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待肺部手術的楚香的媽媽,麵容十分憔悴,因為醫院無血,她更是為血液焦慮。她的親戚則為1000毫升的手術用務跑斷了腿。
戴倩雯向沈問說過,醫院O型血嚴重不足,因為沒血,很多手術的日期隻能一推再推,血液隻能給急診手術。
麵對醫院裏急需用血的病人期盼的目光,自己卻一次又一次地聽到沒有血而令人失望的消息,戴倩文最近的心情很沉重。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個月了。凡是用血超過600毫升的手術,醫院基本都停做,病人著急,她是醫生,更加著急。
儲血冰櫃像心情一樣,空空蕩蕩。病人家屬有路子的各出奇招,到處打電話疏通關係,但在“沒血”這樣鐵一般的事實的話語下,這些努力都隻能是白費。
萬般無奈之下,一些家屬隻好擼起袖子上陣。
楚香家的親戚朋友就是這樣,車嫂剛才到醫院看過楚香媽媽就到就近的獻血車上獻了血,明天就可以經過血液中心調撥到醫院,這樣楚香的媽媽就能暫時度過醫院無血的難關。
不在醫院裏現場獻血,而必須經過獻血車,血液中心輾轉,這無疑加大了病患的風險。
沈問每年都獻血,搞不清楚醫院無血是怎麼回事。
戴倩雯說一個少女在公園中的小徑被蛇咬,C市各大醫藥抗蛇毒血清告急,從南方空運血清才救回她的小性命。
作為治毒蛇咬傷患者的特效藥,救命抗蛇毒血清為何也頻頻告急?戴倩雯說。抗血清保質期通常為一年,在臨床中使用機會少,一般醫院並未進行儲備,C市醫院因為病人多,血清用完了,原來他們都是直接從廠裏進貨,現在進不到貨。
為何進不到貨?戴倩雯透露說,目前國內隻有一家公司——海倫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生產抗蛇毒血清。
市場需求急增,生產周期長是造成抗蛇毒血清緊缺的主要因素。今夏以來我國多個地區發生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災害,蛇類棲息地遭到破壞,以致蛇傷高發。
抗蛇毒血清工藝要求非常高,先是要從養殖的毒蛇中取蛇毒,注射到馬的身體裏,馬有了抗體後,再從馬的身體裏抽取血液,從中提取出抗蛇毒血清。製造周期長,保存時間較短,無法短時間內大量生產。
來看楚香的媽媽,身在醫院,自然就想到心愛的醫生伴侶。沈問想去找她,楚香在身邊小鳥依人,好就打消念頭。
看過楚香的媽媽過後,沈問告別病房,到了走廊上,楚香緊跟在後麵:“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嘛!”
楚香挽住沈問的手臂往醫院門外走,卻迎頭撞見楊利偉的父親老楊,沈問心裏格登一下,難不成楊利維病了?
沈問抽動手臂,楚香鬆開他。心想,幸好老楊沒有先發現自己被女學生挽著手臂。沈問本想視而不見,匆匆擦肩而過,既擔心學生楊利維,又覺得撞見學生家長避而不見,太不人道,偏向他抬起手打招呼。
其實,老楊先看到沈問了,他怕尷尬就故意把視線迅速移開了。見沈問這麼快就打招呼,他還以為,女學生挽著他手臂是自己看花了眼,心裏直埋怨錯怪了好老師。
“沈問老師,你好!我來醫院做體檢。”老楊很客氣的說,“我不開出租車了,到C市最大的煤礦下井,供傻兒子上大學。”
說起兒子,他對沈問感激得不得了。
沈問站著聽他說話,機靈的楚香早溜出了醫院,在沈問的車前等待。
到C市最大的煤礦下井,老楊很得意地向沈問介紹,礦工上下班也要打卡,但他們打卡是通過虹膜安全監控考勤係統,係統通過每個人的眼睛裏的虹膜來識別身份。
下井坐的是“猴車”。這是俗稱,它的專業名稱叫“架空人車”,隻能一個人乘坐。坐在“猴車”上順著索道“哢哢”地往井裏滑,耳邊傳來音樂聲。這些音樂通過隱蔽在井壁裏的音響播放。在巷道內大概每隔百米就放置有音響。
音樂是通過調度室播放的,選用的多是一些輕音樂,也有不少流行歌曲,悠揚、輕柔、舒緩的節奏為主。放音樂是為了解讓礦工情緒平靜,心情愉悅,聽了讓人激動的那種,太勁爆的音樂是肯定不會放的。
與地麵垂直距離約百六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咖啡吧,麵積有三四十平米,裝飾雖然簡單但不失別致:用礦燈照明,廢棄不用的要具掛在牆上做擺設,同時坐下二十名礦工沒問題。
咖啡吧沒有專職的服務員,都是礦工自己輪流值班,選用的僅是簡單的速溶咖啡。有時候下了夜班,困了累了,就去喝杯咖啡提神,或者感覺心情比較壓抑時,去那裏坐坐,舒緩一下情緒。
難怪老楊得意,到C市最大的煤礦下井,原來是這麼好的條件,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