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巡警同誌,你聽我的,沒錯!”
“你還知道我是巡警啊,那你還不給我滾開!”
“小巡警,我可告訴你,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你要是不聽我的,那麼你就要為她的死負責到底!”
“你他媽的!你想死呀!”巡警憤怒地回過頭,伸手推搓沈問,沈問一甩手,巡警滑到在地。巡警還沒有從地上站起,上麵掉下來的一隻鞋子砸在他背上,巡警本能地伏在地上。
沈問看在眼裏,連忙挪動腳步,站在巡警身前。沈問作好了一切準備,隻差沒喊:“你跳下來呀!”
隨著一聲淒涼的尖叫,沈問頭頂上的女孩變成了飛行器,側身向下飄落下來。
“來吧,看我接住你!”沈問下意識地暗叫一聲,給自己鼓勁加油。由於雨大,空氣中阻力大,飄落的過程會慢一秒,果然在沈問的預想之中。這給沈問留有更充裕的時間,沈問剁剁腳,腳下的草地早被雨水淋透,變得稀軟,沈問把雙臂展開,同時把頭伸長,頭和脖子長得似長頸鹿,目光如炬地盯著飛行物,忽然覺得從她小屁股坐著的攔杆往下落,六米多高並不高。
少女被雨水澆注的身體馬上就要落入自己的懷抱了,一定緊緊抱抱她,再次深切感覺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幾個月來她坐在三(9)班明淨的教室裏,她嬌嫩的身體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斷地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幾次萌發衝動,想親密的靠近她,再靠近她一點,但由於種種原因,自己克製了再克製,終於沒有超越那道線。
飛行物向沈問衝過來了。沈問並不掉以輕心,即使他已經是這方麵的親身經曆者。沈問打過不下十場雨中足球賽,此刻他心中雖不掉以輕心,卻隻當飛行物是雨中猛踢過來的一隻濕淥淥的足球。
沈問目光跟著飛行物,調整著身體姿勢,雙腳變馬步,身體稍稍傾斜出角度,足球落入手掌,刹那間,挺胸收腹,足球入懷,左腿旋風,右腳登地,由於慣性,就在沈問即將前倒的瞬間,左腳踢踏立穩,右腳旋風一屈,身體向後傾倒……
沈問抱著女體仰麵倒地的時候,巨大的衝擊波最後彙成一聲悶響。響聲發出的同時,伏在地上的巡警,由於沈問落地時雙腿挺直,雙腳的腳後跟雙雙碰撞到他的身體,他的身體被巨大的浪頭推到橋下那堆避雨圍觀者的腳下。
隨著輕生者跳下橋,橋麵上的巡警,紛紛湧向橋下,正好見到巡警頭目像個什麼被浪頭拍到岸邊一樣,有的掩口生笑,有的視而未見,更有一個大概是頭目的親信或親屬關係的巡警,麵目可憎地朝抱著女體仰麵在地的沈問走近,那樣子甚至要朝他狠踢一腳。
而很快這個巡警和抱著女體仰麵倒地的沈問,被從橋下傾巢而出的觀眾築成的人牆包裹。
人牆外一個宏亮的聲音劃破雨空:“救護隊!救護車!怎麼還不到?!”
巡警頭目喊著“救護隊”和“救護車”,從外圍擠進人牆的時候,沈問的眼睛已經打開,什麼也看不見,本能地搖擺著頭,想揉揉眼睛,感覺臉上有無數螞蟻在蠕動,就抬手抹臉,抹到一把發絲。
沈問眼睛沒問題,是縷縷發絲蓋住了他的視線。他正要打量周圍,身上的女體說話了:“你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又是你救我?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呀?”
聽到她說話,沈問知道她神智清醒,和自己一樣神經和大腦沒什麼事,他放心地閉上眼睛,他沒有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的一點意思。
沈問心裏本想體驗一下,她落下來的身體剛進入懷抱時的感覺,實際上手掌碰到她身體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感覺她是肉體。真的就當她是足球了。那麼讓我現在來重新體驗吧!
沈問剛閉了眼睛,圍觀的人就驚天動地地大叫:“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沈問不得不重新眼睛睜開,而且睜得大大的。同時左手摟著女體,右手鬆開手上的發絲,手掌支地坐了起來,眼睛在她身上睃著,察看她是否流血。
她身上和地上沒有血,她依然處在真心想死的亢奮中,尋死覓活的欲掙脫沈問的懷抱:“為什麼呀?為什麼呀?你為什麼不放開我呀?”
“我放開你,你好繼續自殘嗎?我一鬆開手,你要撞個頭破血流,或者幹脆直接跳進常江呢?”沈問本想這樣說,但出口的卻是:“林萌,我就想抱抱你,不行嗎?”
“請你鬆開我,我是真的想死!我死了幹淨!”
“你真心想死?我也真心想死!幹脆我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