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在我們掌握的家長資料中，你的職業一欄填寫的是出租車司機。”馬校長把一張表格舉在半空輕聲細語地說，“是你自己親手填寫的嗎？”
老楊點點頭。楊利維氣鼓鼓地說：“他半年沒握方向盤了，天天在家裏烏煙瘴氣地當萬子良——修長城。”
沈問拍了一下大腿說：“楊利維同學，馬校長在同你爸爸交流，你讓他先發言。”楊利維就不說話了。老楊羞愧難當地說：“馬校長，沈老師，我慚愧啊……”
馬校長點頭肯首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把楊利維同學當二本苗子來培養，當然，他之前非常努力，但他現在倒退了許多，單憑他最近的成績，考得進專科的校門都很難說。我們把你請來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希不希望你的孩子考上大學？”
“當然。哪有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考上大學的？”
“這樣想就好，那麼，你希望你的孩子考上哪一類大學呢？”
老楊猶豫不決地說：“哈哈，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馬校長說：“我們本來是將你兒子作為二本的苗子，可是，最近他的成績直線下滑，這樣下去，考任何大學都毫無希望……”
不等馬校長說完，老楊就從座位上蹦起來，直奔楊利維厲聲說：“你怎麼讀的書？怎麼這麼差勁？”
楊利維毫不示弱地抵製老楊說：“你好意思問我，問你自己好了。你也不想想，你除了抽煙喝酒，打牌賭博，你關心過家裏的人嗎？關心過我的學習嗎？你是給我買過一張紙，還是給我過一盒牛奶補充營養？”
老楊麵紅耳赤，看看馬校長又看看沈老師，自言自語地說：“這可怎麼辦？這怎麼得了？”
馬校長接住老楊的話說：“我們這不正在對策嗎？老楊，我們育才高中是一所全省聞名的私立學校，很商業化地說，你出錢讓你的孩子在我們這裏讀書，我們就有責任讓他考上他目標上的大學，但是需要學生和家長的支持和配合，隻有共同努力才能實現願望。楊利維一個二本的苗子，目前卻處於無心學習的狀態。我說句你很不中聽的話，私立學校重名譽，名譽第一。高考的名譽直接關係到我們下一屆的新生來源，所以，如果你兒子這樣處於一種無心學習的狀態的話，校方是可以辭退的。你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吧？”
沈問也說：“老楊啊，不是馬校長言重，楊利維在宿舍喝酒，在校外賭博，甚至在教室抽煙，居然上英語課下五指棋？
你知道嗎？他的學習成績由原來的前幾滑到倒數。這樣的學生，你想想，即使參加高考，也不過是增加人頭數而已。”
馬校長說：“楊得華師傅啊，我認為一個男人，抽煙、喝酒，偶爾打牌賭博，無可非議，若經常通宵達旦，一輸了錢就喝悶酒，不醉不回家，回家就發酒瘋，摔打東西，與老婆吵架，動手打老婆，這給孩子的心理打擊很重的。據我所知，楊利維的學習成績下滑這麼厲害，與你的這些不良行為有很大關係。你能不能從現在起改一改？”
楊得華並不回答而是問楊利維：“臭小子！你能不能從現在起改一改？”
“要我改可以。我改。馬上就能改！”楊利維堅定地說，“不過你要先行動起來，你自己得痛改前非，先戒掉抽煙喝酒、打牌賭博，做出榜樣給我學！”
楊利維說過雙眼緊盯著父親楊得華。楊得華不說話，好像下不了決心。
馬校長馬上說：“家長往往從嚴要求孩子的同時，忽視了對自己的嚴格要求，越是禁止孩子做的，家長自己卻特別喜好，而且還當孩子的麵我行我素……記得年前學校請專家來校給家長講課，你也來聽了。專家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父母的言行舉止時刻影響著孩子。孩子也時刻在模仿父母，因此家長要嚴格要求自己，避免在孩子麵前出現不當的言行舉止，父母為孩子健康成長樹立榜樣才對！”
沈問說：“老楊，你兒子要求你痛改前非，這關係到他的前途，同時也應該關係到你的家庭將來的命運，你應該有個明確的態度！”
楊得華變得木納地掏出香煙和打火機，掏出身上所有口袋裏的錢，然後抓頭皮，嘴裏不停地說：“我這就做榜樣給你看！我這就做榜樣給你看！”
楊得華把香煙、打火機、鈔票，全捧在手上走到楊利維麵前。楊利維激動地迎上前說：“爸爸，隻要你不再賭博，回到駕駛位置。你就會看到你兒子的高考錄取通知書！”
楊得華的眼睛一片濕潤，十分激動地說：“好——好！馬校長，沈老師，你們可都聽到了？”